那騎馬之人催馬奔了過來,從馬上跳下,分別將咬在風逸淩臂上的狼嘴掰開,把惡狼的屍首丟在雪地之上。風逸淩強忍疼痛,對那人說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命。”那人先是一愣,隨後說道:“不必客氣。”他語氣生硬,似乎說出這句話來頗為費力。他緊緊盯著風逸淩,又繼續說道:“你是南朝人麼?”風逸淩奇道:“南朝?什麼南朝?”那人笑道:“你不是南朝人?”風逸淩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南朝。”那人望了望地上被風逸淩擊倒的三隻惡狼,問道:“這是你打死的?”風逸淩點頭承認。那人喃喃自語一陣,話音模糊,好似方言,然後伸手拍了拍風逸淩的肩頭說道:“你一個人就能空手幹倒三隻惡狼,真是了不起,我們能不能結義成異姓兄弟?”
風逸淩肩頭被他用手一拍,傷口處立時疼痛難忍,呲牙咧嘴道:“好說好說。你身上有沒有帶著藥物,能不能幫我止住傷口疼痛?”他心想此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怎可拒絕他的要求?更何況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錢財等貴重物品都放在行李內,而行李又被人偷走,若是與他結拜,好歹也有個混吃混喝的地方。
那人見他應允,喜道:“我身上帶有傷藥,這就幫你治療。”風逸淩不顧嚴寒,除去外衣,然後從內衣袖口內輕輕褪出胳膊,隻見被惡狼撕咬處血肉模糊。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把堵住瓶口的木塞子拔開,將裏麵的藥粉敷在風逸淩的傷處。
風逸淩被藥粉一敷,疼感漸止,不禁向那人問道:“你給我敷的是什麼藥?雲南白藥麼?”那人從懷內拿出兩條粗布,一邊給他包紮,一邊問道:“什麼叫雲南白藥?”風逸淩道:“是一種塗抹的外科傷藥。”那人搖頭道:“不是。這藥是我們宮中太醫配置的,由於我們經常狩獵,不免會被野獸傷到,所以身上常備此藥。”風逸淩奇道:“宮中?什麼宮中。”那人微微一笑,岔開話題,說道:“現在我二人就結義兄弟怎樣?”說話間那人已將風逸淩的傷口包紮完畢。
風逸淩心想:“方才我的確答應與他結拜,這事是不能反悔的了,何況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還要白吃於他。隻是這人怎地如此心血來潮,和一個陌生人結拜?這作風倒似古人。”那人見他心有遲疑,不悅道:“怎麼你不想與我結拜?”風逸淩急忙點頭道:“不是不是,小弟正求之不得。”那人大喜,除去頭上皮帽,露出整個臉來。方才風逸淩傷口疼痛,無心打量這人,此時細看,隻見這人長得劍眉虎目,麵上膚色微黑,前額頭發被刀剔光,腦後留著一條大辮。
風逸淩笑道:“你是不是演員?再拍電影或電視劇嗎?”說罷他向四周不停張望。那人問道:“什麼叫演員?你在看什麼?”風逸淩道:“我在看攝影師和導演在什麼地方
?”那人道:“這裏除了我和你就沒有其他人了,我們還是趕快結拜兄弟吧。”風逸淩點頭道:“不錯,能和演員拜幹哥們可事件好事。”他想了想過去自己在古裝電視劇中,看到過的結拜情景,當下跪倒在地,大聲道:“在下風逸淩,二十三歲
。”那人也跪倒在地,道:“在下多爾袞,十八歲,願與風兄結拜成異姓兄弟。”
二人行完結拜之禮,都站起身來,風逸淩道:“原來兄弟扮演的是多爾袞呀,那麼扮演皇太極的又是誰?”多爾袞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一個哥哥叫皇太極?”風逸淩道:“我當然知道,他是清太宗麼,曆史上有名的人物。”多爾袞思索了一陣,道:“我不知道你在希奇古怪的說些什麼,別管這些了,我們先去鎮上喝些水酒怎樣?”風逸淩笑道:“那是再好也沒有了,兄弟咱先說好了,我隻是恰巧在這裏與你相遇,可不是什麼演員,若是一會兒被導演認出來,可不關我的事。”多爾袞道:“什麼導演?你和我結拜成兄弟,除了父皇和我的哥哥們,有誰還敢惹你?”風逸淩挑大拇指說道
:“夠意氣,兄弟你這台詞練得也不錯。走,我這就陪你去喝酒。”多爾袞道:“好
,今日我兄弟二人不醉不歸。”說著飛身上馬,掉轉馬頭,伸手將風逸淩拉上馬背,催馬向南馳去。
(三)
二人騎馬奔出三十餘裏,來到一所小市鎮上。多爾袞從馬上跳了下來,指著路旁的一所小店鋪,說道:“大哥,這是鎮上唯一的飯鋪,請你將就一下吧。”風逸淩點頭道:“兄弟千萬不要客氣,一家人不要說兩家話。”說罷從馬上下來,與多爾袞走進店內。
多爾袞與風逸淩找了個位置坐下,將店小二叫了過來,對他嘰裏咕嚕的說了許多話,風逸淩在旁一句也沒聽懂,心想:“這是什麼話,難道是滿洲語言?若是拍戲說這種話,觀眾怎能聽懂?”隻見那店小二不住點頭,然後退了下去,不多時端上四盤熟肉,一壇酒來。
多爾袞給風逸淩倒了一碗酒,說道:“大哥,你我相見甚是有緣,小弟敬你一碗。”他端起自己的那碗酒一飲而盡,風逸淩端起碗,眼望裏麵的酒水,心想:“隻是拍戲,用得著真喝嗎?”但對方一飲而盡,自己不能不喝,叫人小瞧了自己。他一仰頭將酒喝下,隻覺得酒一入肚,胃中立時猶如翻江倒海,甚是難受。他望著多爾袞苦笑道:“兄弟,這酒比二鍋頭的度數要大吧?”多爾袞見他隻喝了一碗,臉色就已變得蒼白,笑道:“什麼叫二鍋頭?大哥若是喝不了酒,就別再喝了,多吃一些肉。”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這裏地域偏僻,隻有鹿肉與牛肉,請大哥將就著吃吧。”風逸淩道
:“不錯不錯,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鹿肉呢。”說著夾起一塊肉大吃起來。
不多時這四盤熟肉便已被二人吃得精光,多爾袞說道:“大哥若是沒有吃飽,我們再要四盤怎樣?”風逸淩伸手拍了拍肚子,笑道:“不必了,我已吃得很飽。隻是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想要問你一問。”他此言一出,暗自得意,心想我雖不是拍戲的演員,但這古裝台詞說得卻也不錯。多爾袞道:“大哥有事盡可相問。”風逸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