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知何處(3 / 3)

奧斯丁帝國皇子有五個,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不成器,另外兩位尚且年幼,三皇子艾歐裏亞是最有希望繼承王位的人選。(對不起,名字長了,但不需要記,因為沒用,其實小女子也記不住,所以吧,不用記)

含著金湯匙出生令他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但這目中無人也得有個限度,他那點身份在聖子麵前還是不夠看的,所以他在斯蘭特麵前也得恭恭敬敬的。

他今天來找聖子大人是為了星隕街的殺人案,凶手至今逍遙法外。

艾歐裏亞被人捧慣了,冷不防被這個人無視,看他的時候冷漠中透著一絲冷傲,心中憋著一團火,但斯蘭特在場不好發作。

晏南手指抵著下巴,以一種探究似的目光看向他,許久之後,道:“艾歐裏亞?”

“晏南你認識三皇子?”

少年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道:“不認識。”

斯蘭特聞言尷尬地輕咳一聲,後對艾歐裏亞微微頷首,道:“告辭了。”

艾歐裏亞這個年紀的人,年輕氣盛,還不能很好的把控自己的情緒,心高氣傲的他,凝聚出一把冰劍,劍鋒直指晏南。

斯蘭特因為這個變故愣了下,有生以來第一次沉下臉,質問道:“你幹什麼?”

“聖子殿下,你沒看見這人的穿著嗎?有目擊證人說,凶手就戴著銀色麵具,我現在懷疑他就是凶手。”

晏南當時隻是清掃了街麵上的人,屋裏那些幸存者便成了證人,但真正看到的也就那麼幾個。

先前一直窩在晏南懷裏的小貓感受到危險,探出小腦袋對艾歐裏亞齜牙咧嘴,但因為長得太萌的問題,沒什麼威懾力。

晏南倒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抬手輕柔地摸了摸小家夥的頭。

但在斯蘭特看來晏南就是受了委屈,不敢說而已。

就算晏南沒救他,他也有義務不讓一個善良的人受到不明不白的冤枉。

斯蘭特冷下臉來,道:“戴麵具的人又不止他一個人。”

艾歐裏亞沒想和斯蘭特鬧翻,看見斯蘭特冷著臉,腦子立刻清醒了一半,自知失禮了,收起劍,帶著歉意地道。

“對不起聖子殿下,我不該這麼衝動。”

斯蘭特臉色溫和了些,道。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艾歐裏亞臉上的表情一僵,他貴為皇子,哪裏拉的下這個臉,去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道歉。

可礙於斯蘭特的身份,他不得不屈尊降貴地憋出一句“對不起”後,匆匆離去。

但他還是聽到了對方的輕笑,在他聽來充滿了傲慢和挑釁,臉都氣綠了,眸中一閃而過一絲不甘和陰狠,然而轉眼間又是那高貴的皇子殿下。

斯蘭特對晏南道。

“走吧,明天才是你的開學典禮,我先帶你去看你住處。”

晏南莞爾,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事不關己,但是紫金色的眸子深處閃爍這若有若無的冷冽。

晏南也沒想到看著公正無私的聖子大人會濫用職權,直接把他調到自己住的別墅。

斯蘭特不好意思地道:“晏南,我不知道你的喜好,但我認為你這樣一個纖塵不染的人應該會喜歡這種風格。”

斯蘭特給晏南準備的房間裝飾風格以簡約為主,低調但精致。

晏南眸中閃過一絲嫌棄,一瞬間讓人以為是眼花。

他勾唇一笑,道:“喜歡。”不喜歡,他最討厭藍色了。

斯蘭特無法讀出他的心理,聽到他的話展顏笑道。

“那就好。”

他尾音剛落,就被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深深的陷下去一塊。他還在懵逼當中,就見一個人影坐壓到自己的身上。

少年嘴角噙著一抹邪魅,道:“聖子大人,我很想知道,你真不懷疑我就是凶手?”

聞言,斯蘭特還以為是艾歐裏亞傷到他了,語氣非常篤定:“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晏南心中冷笑:天真。

少年展顏笑,俯身靠近他道:“那我還真謝謝聖子殿下了。”

斯蘭特看著那抹笑容,感受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心悸。

他感到口幹舌燥,像花瓣一樣粉嫩的唇瓣引誘這他親上去。

嗓子微啞,道:“晏南,我……”有點喜歡你,不,是很喜歡你。

理智卻沒讓他說出後半句。

斯蘭特非常糾結,喜歡上一個人卻不知道怎麼辦的那種糾結。

“我的貓餓了,你出去吧。”

晏南突然又來這麼一句,讓他腦子又懵了一下。

不用他說出來,晏南也猜的出後麵半句話是什麼,但他還打算玩玩,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出口趕人。

某隻突然被點名的小家夥竄出來,衝斯蘭特不友好地“喵”了聲。

等斯蘭特回過神時,少年已經從他身上起來了,獨屬於少年的氣息消失,他有一些不舍。

待斯蘭特走後,晏南居高臨下地看向那隻有賣萌嫌疑的小家夥,雙手交叉橫於胸前,麵無表情,冷酷地開口:“膽子真大。現在沒有別人了,說,你為什麼跟著我?”

接著他聽到一串貓語,黑著一張臉,道:“說人話。”

後來,他親眼見證了一場大變活人,沒多大驚訝。

男孩委委屈屈地坐在床上,不敢抬頭看他,小聲道:“我沒地方去,隻有你不會抓我。”

尾音剛落,細細碎碎地哽咽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捏著對方的下顎,迫使對方抬頭看向自己,晏南打量了幾眼。

“洗幹淨了?”

之前髒兮兮的看不出原貌,現在整理幹淨了,長得眉清目秀。

聞言,他“嗯”的一聲似乎是悶在喉嚨裏的,帶著點哭腔。

“想跟就跟吧,叫什麼?”

小家夥還不急高興,又被他問懵了,小臉上露著迷茫,愣愣地開口道:“你不是給我取名叫‘喵喵’嗎?”

晏南聞言偏頭一笑,手改去揉揉他的頭發,道:“我當時聽得貓語,隨口一說你真當名字了。”挺可愛的。

“我不知道,他們叫我賤奴,這是我的名字嗎?”

小家夥的紅腫的眼睛閃著淚光,說出的話卻讓晏南心中不由得一哽,他這般年紀的時候哪怕有一個人對他顯露出一絲的善意,自己也不至於毀滅人類。

“不是,就叫喵喵吧。”

小家夥的眼睛撲閃撲閃的,似乎很開心。

床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他在躺下,看著天花板上的藍色水晶吊燈,亮得他的心沒由得的煩。

他取下麵具,放在一旁,露出那張絕美的臉。紫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他的印象裏,實驗室裏的不是白色就是藍色的,顯得多麼多麼神聖,但隻有裏麵的人知道那裏多麼的肮髒。相對於白色,他更討厭藍色,總讓人感到很壓抑。

“還能變成貓嗎?”

他突然想抱抱那團毛茸茸的弱小無助的毛團。

男孩點了點頭後就聽對方用命令的口吻道:“那變回去,讓我抱抱。”

明明是命令,他卻不排斥,因為那人的話裏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柔。

男孩不疑有他,乖乖的窩在晏南懷裏。

晏南稍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順著他的柔軟的毛,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他緩緩開口道。

“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不管是骨肉血親,還是陌生人都不喜歡我,母親改嫁,父親找了個情人,把我放一邊任由我自生自滅,喝醉了之後不是打就是罵,我不斷的討好他,可是,後來啊,他還是把我買了,那時候我才八歲……”

少年的語氣很淡,就好像述說的主人公不是自己一樣。

事實證明,小家夥是最合適的聽眾,它隻需要負責聽,順便安撫性地蹭幾下耍幾下存在感。

說出來他心情好多了,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受。連帶那個藍色的水晶吊燈也看順眼了許多,心中多年的孤寂感消了幾分。

少年的故事不長,說完他也困了,最後他道。

“所以啊,我在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像極了我,但是不要變成我。”

尾音剛落,眯眼再看了會兒吊燈,閉下眼睛的那一瞬間,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吊燈懸掛的那處發出細微的“哢嚓”聲,下一秒整個精巧華麗的水晶燈直直地向他們下墜,在裏他們還有半米多高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分解成齏粉,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沾到他們的身上。

房間一下子暗下去不少,但最終也沒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