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紀羨予看向他,表情變得有些陰鬱,眸色晦暗不明,頓了頓,補充道,“但這是陳景辭死之前的囑托,是他的遺願。”
“所以呢?所以就該讓我妹妹,再將放下的往事重提起來嗎?”秦顧北重新看向他,眼神裏充斥著滿滿的諷刺。
眼看他們像是要吵起來了,坐在一旁的時星野跟殷碩,兩人在對視了一眼後,便開始了勸和。
“二哥,你也別生氣,予哥他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對啊,我看這件事情,不如過兩天再說,畢竟今天這個日子,不太方便。”
秦顧北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冷聲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要跟他單獨聊聊。”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命令的意思,他們兩人互看了一眼,又跟紀羨予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才依言離開了休息室。
當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後,空氣都變得寂靜了起來。
他們一個悶頭喝著酒,一個默默點燃了一支煙猛吸。
良久後,秦顧北這才淡淡的開口,“在陳景辭的事情上,我記得上一次,我就跟你說過了,他這個人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在南南的麵前提起。”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這次情況不一樣。”紀羨予吐出了一口白煙,眼底的光芒晦澀難懂。
“南南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死亡,也放下了那段往事,如今她跟方熠堯走到這一步,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不容易,這個時候,她不能知道這件事情。”
秦顧北的話說完,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的僵硬了起來。
紀羨予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內心的煩躁,說道:“這個戒指是陳景辭留下來的唯一遺物,他把這件事情托付給我,我就不得不替他完成。”
“如果我就是不讓你告訴南南呢?”秦顧北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的,卻帶著濃濃的警告和威脅。
他的話讓紀羨予的表情也變得不太好了,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冰霜。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流淌著一股劍拔弩張的緊繃感。
忽然,一道推門聲傳來,他們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了過去,看見進來的人是方熠堯,他們的情緒也微微收斂了一些。
從他的神色來看,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陳景辭的事情。
方熠堯走到他們麵前站定,視線落在那枚戒指上,隨即,他又看向兩人,沉吟了半晌後才道:“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知知應該知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秦顧北看向他,眼底閃爍著一絲不悅,語氣更顯森寒。
方熠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紀羨予,緩緩道:“站在理想的角度,這是陳景辭的遺願,我們應該完成,我相信知知……”
“可我不信。”秦顧北打斷了他的話,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怒氣,“你們沒見過她當初生不如死的樣子,根本不知道陳景辭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他的話讓方熠堯沉默了起來,可忽然,紀羨予猛的站起身來,像是發泄一般,狠狠地砸掉了桌上的酒瓶,怒吼道:“你以為我很想去完成他的遺願嗎?當年洛瑋死在我麵前,如今陳景辭也死在我麵前,我救不了他們,我像個廢物一樣,什麼也做不了,就連他們最後交代的事情,我也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