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睜開眼睛,他所看到的,並不是他記憶中的戰場,手裏握住的,也並不是那柄魔劍夜殤。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白色的陌生天花板,而手腕裏傳來的,則是那金屬獨有的冰冷。在風中搖曳的燭光燃燒著殘燭,將四周的景物的輪廓稍微顯現了出來。
就在少年想要起身的時候,他發現了自己已經被緊緊束縛在床上了,雙手被鐵手銬所在了欄杆上,雙腳則腳鐐鎖在了一起,身體更是被束縛帶束縛在床上,除了脖子,竟然絲毫都動彈不得。
少年轉動脖子,開始打量四周的情況。他發現自己現在被困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裏,這間屋子除了四麵牆壁似乎什麼都沒有了,牆壁上有著一盞燭台,兩支蠟燭已經熄滅了,剩下幾根蠟燭仿佛也隨時可能被風吹熄,在做著無謂而頑強的抵抗。
這裏是哪裏?
少年閉上眼睛,開始從混亂的記憶當中抽取出一些斷斷續續的碎片。
他記得好像在他殺死了那個滿身雷電的家夥之後,就開始對那些士兵大殺特殺。似乎越來越多的士兵向著自己這一邊湧來,而自己最後殺得精疲力盡,精神也麻木了。
就在自己即將衝出城鎮的時候,一個同樣用雷的家夥似乎一劍將自己打“死”了。
直到自己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困在了這個小屋子裏了。
夜殤,你還在嗎?
少年閉上眼睛,問道。
腦海之中,一團黑氣冉冉升起,漸漸浮現出一個瘦削清麗的少女,按照魔劍的說法,這正是魔劍的靈魂。
少女亭亭站立著,一雙眸子清冷得恍若一潭無風拂過的冷水,深邃的漆黑中,似乎能映照出眼中之人的靈魂。
“主人,我還在。”
嗯,夜殤,這裏是哪裏?
少女淡淡地說道:“主人,這裏可能是一個牢房。”
牢房嗎……少年喃喃自語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女如實說道:“主人你被那人擊敗了。”
“那人是誰?”
“不清楚。不過對方是雷劍的傳人,實力不差,按照你們現在的標準算來,起碼也是黃金下位的水平。”
黃金下位嗎?少年沉思道。
“主人,現在需要我幫你解除這些束縛嗎?”
“不了,還不需要。”少年平靜地說道。
“哦哦,看來這頭怪物終於醒來了呢。”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少年切斷了與魔劍的對話,將心神收回來,然後將自己的感知鋪開到牢房之外,很快他就感應到,牢房外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的感覺非常熟悉,帶著一種壓迫感,讓少年不自禁感到一絲緊張。
少年試著從記憶中尋找與這絲氣息相關的片段,發現這股氣息正是當時一擊擊敗自己,魔劍口中那個雷劍傳人。
少年喚住了魔劍,讓魔劍隨時做好幫他解除束縛的準備。因為他要麵對的,可是一個黃金下位的怪物,一個黃金下位的怪物,可是堪比一支軍隊的力量!
自己如今全力一搏,也不可能殺死他!若有魔劍配合,憑借自己的速度,或者可以在他手下拚著重傷的代價逃出去!
那個雷劍傳人似乎感應到了少年的感知,驀地重重哼了一聲,一道氣浪迎著感知襲向少年五感。刹那間,少年隻覺得氣海翻騰,雙耳耳鳴,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嘴邊竟然因此滲出一口鮮血!
看來實力階級的壓製實在太過強大,少年心知對方剛才若是願意,完全可以憑借感知的反噬,將自己置於死地。
少年用力地咳嗽著,將湧入肺裏的血都吐出來,之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房間厚重的鋼鐵大門傳來一陣清脆的開鎖聲,大門吱吱呀呀地開啟了,三個影子落在了斑駁的地麵上。
為首一人骨瘦如柴,帶著如瓶底般厚眼鏡的中年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衣,臉上掛著一絲滲人的笑容,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而站在他身後的兩人,其中一個魁梧的男人穿著銀白色的厚重鎧甲,一把厚重的騎士劍背在身後,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上嘴唇緊緊抿著,鼻梁高挺,濃眉直挺挺地刺向兩鬢,深凹的眼睛無形中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殺氣,這是隻有殺了無數人才會沾有的可怕氣息。少年從他身上的氣息可以分辨出,他正是擊敗自己的那個雷劍傳人!
而站在雷劍傳人旁邊的,是一名矮小的男人,僅僅有雷劍傳人一半的高度,男人穿著一件皮甲,皮甲上掛著許多匕首,而最惹人注意的是這個男人的腳,他光著腳,那腳竟然比正常人要大上不少,並且腳掌有毛發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