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無暇顧及逃走的銀翼羅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襲擊他的未知綠影上,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告訴他,這個綠影有可能會給他造成生命威脅,由不得他不謹慎。
但是等了片刻,卻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縈繞於心頭的危機感也雖未完全消失,但也漸漸淡了,於是阿狼決定繼續前行。
大約一刻鍾之後,阿狼停下了腳步,先前那種危機感再一次變得極其強烈。
就在阿狼停下腳步數個呼吸間,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嚓嚓的聲音,有東西在靠近他。
“鱷魚?”
阿狼根據自己的經驗,從傳來的聲音大致判斷出來者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又覺得這鱷魚的腳步聲不同於普通鱷魚。
“除非……”
阿狼有些不大確定自己的判斷,就在此刻,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吼叫,一條龐然大物進入了視線,眼眸一縮,瞬間明白這東西的腳步聲與普通鱷魚有何不同了,這條鱷魚太大了,隻是鱷魚腦袋,就比一頭劍齒虎還大,一張半張開的血盆大口涎水滴瀝,顆顆牙齒鋒利如刀,寒光閃爍,一雙金色的眼眸發出冷漠的光芒,死死盯著他,令他後背突然升起一股涼氣。
跑!
在這鱷魚出現的一瞬間,阿狼就做出了行動決定,這龐然大物不同於剛才的銀翼羅刹,和它對抗完全沒有勝算,純屬找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吼——,一聲怒吼,那鱷魚在身後緊追不舍,龐大的身軀將攔路的樹木撞翻無數,但終因身軀過於龐大,行動速度趕不上阿狼,追逐片刻後失去了目標,不敢的擺動巨大的尾巴,撞翻兩棵樹後,悻悻離開了。
鱷魚的放棄令阿狼鬆了口氣,鱷魚在前方攔路,使他不得不調整了前行放行,繞開鱷魚,此時,心頭那危機感仍然沒有消失,隻是又恢複了沒有遇到鱷魚前的狀態,隻是叢林生存經驗和直覺告訴他,這危機感並不是來自於那巨型鱷魚,因為那鱷魚盡管無法力敵,但是受到速度限製,完全無法給他帶來威脅,這種狀況令他越發小心起來,前行的速度也因此慢了許多。
再次前行片刻,阿狼不得不又一次停下了腳步,因為那危機感再次強烈起來,片刻後又有攔路虎出現,而且一次出現一群,是那種之前打跑三頭銀翼羅刹的龐大怪人,若是隻有一兩個,阿狼或許會嚐試殺之,但是出現一群,阿狼不得不避其鋒芒,再次逃離,而那些怪人雖然外形可怖,身軀龐大,但是速度尚不如之前的巨鱷,很快就被阿狼擺脫了。
如此往複,當阿狼第四次遇到攔路虎不得不調整前行方向的時候,就意識到,有東西在有意識的將自己趕往某一個特定的地方,因為在泰米爾森林裏,他也曾經驅做過類似的事情,最近一次就是幾天前在泰米爾森林邊緣針對牛頭馬麵那次。
於是阿狼不再前行,因為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驅趕他,也不知道要驅趕他去什麼地方,那地方有什麼危險,於是他決定以靜製動。
阿狼站在原地不動,等待了片刻,卻沒有任何動靜,於是他原地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開始觀想魂紋,觀想魂紋進入第二年的時候,阿狼發現自己隻要不進入深度入定狀態,觀想魂紋的時候,聽覺會變得異常靈敏,任何風吹草動都很難逃過他的耳朵。
第二幅魂紋,阿狼觀想幾遍,逐漸進入一種半入定狀態,此時,沒有了視覺的幹擾,聽覺開始變得敏銳起來,很快,他就驚喜發現自己耳朵比以前敏銳了很多,能聽到許多以前很難聽到的細節,比如蟲子啃食葉子的聲音。
“來吧,不管你是什麼人,隻要出現,就逃不過我的耳朵!”一時間阿狼變得愈發自信起來。
然而,日頭漸漸西斜,天漸漸暗了下來,阿狼枯坐半日,隱藏在暗中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在驅趕什麼東西打擾他,一切歸於平靜,仿佛暗中那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阿狼沒有任何不耐,在泰米爾森林裏時,為了求生,他曾經有過在一個貓耳洞裏躲避三天不吃不動的經曆,相比來說,枯坐半日並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縈繞於心頭的危機感雖然很淡,卻沒有完全消失,這讓他確信,暗中的敵人並沒有走開。
這是一場耐心和毅力的競賽,阿狼確信。
夜晚終於來臨了,除了遠處偶爾傳來低沉的吼叫,又或者近處蟲豸嘶鳴之外,一切變得極其安靜,阿狼盤坐於地上,兩隻鷹爪仍然套在手上,雙目微閉,甚至一些小蟲趴到身上也不見動作,仿若一尊雕像。
嘶——,突然,一聲輕微的鳴叫,夾雜在周圍的蟲豸嘶鳴中,極難察覺,但是阿狼的耳朵卻輕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