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援手“神仙好，神仙妙，長生不老哈哈笑，腳踏仙劍手拿葫，不愁吃穿不愁苦。神仙好，神仙妙……”清晨的曙光照過瑞河，灑下點點光斑，映得河邊初開的桃花仿佛帶上少女般的春意。暖風陣陣，帶飛瓣瓣桃紅，落入滔滔浪花隨浪遠去，兩岸的居民早已開始勞作，鋤頭與大地敲打出陣陣悅耳的節奏，漁翁們則提著魚簍，帶著魚鷹，登舟而去。三個莫約十來歲的孩子在岸邊嬉鬧，唱著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童謠。“葉子、小溫，我聽我爹說過幾天聖靈山上的仙人們會在咱們村子招收弟子了，嘻嘻，你們想不想做神仙？”一個個頭稍高，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孩向他的兩個看去。“仙人哪有想做就能做的啊，我爹娘叮囑我要踏踏實實過一些平穩的日子，別老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一個溫文儒雅的小男孩笑了笑，接著道：“慕凡，先生說你將來不是什麼池中魚，你倒是可以試試。”男孩嘴邊掛著賊笑。“哎，那是叫‘非池中之物’，就是很厲害的意思。”叫慕凡的男孩急忙糾正。“對啊對啊，先生可厲害呢，他說什們時候會刮風，就真的刮風，說什麼時候下雨，雨就真的來了，先生說是，那便是了。”一個小女孩玩弄著兩條頭辮，嘴角露出兩個小酒窩。在這些小孩的眼中，能預知天氣便已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個頭稍高的男孩名叫‘林慕凡’，是村中大戶人家的孩子，女孩叫‘溫清璿’，書香世家的子女，而那個儒雅的男孩名叫‘葉塵’，卻是江邊漁夫的孩子，可是這小孩的行為氣質卻讓人絲毫看不出他出身漁家，跟一般的漁家子女卻有不同。林家與溫家世代交好，而葉塵作為漁家孩子，經常會給溫林兩家送魚，一回生二回熟，三個同齡的小孩子很快便熟了起來。“我說葉子，我爹又罰我抄十遍三字經呢，你看……”林慕凡看著旁邊這位小夥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對舞刀弄劍的天賦十足，連村裏唯一練過武的師傅都說他是塊練武奇才，可偏偏他一拿書就頭疼，讓其父頭疼不已。“好啊，這次一隻烤雞。”葉塵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一笑。“啊？你搶啊，上次不就是一個雞腿嗎，這次怎麼變一個了？”林慕凡氣狠狠地瞪著眼，看著這獅子大開口的“強盜”。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有這種反應，葉塵不急不慢的道：“上次是抄一次，這次是十次，當然得加點利息了。”說完無奈地攤了攤手。“那也不能那麼黑啊，我都不舍得自己買一隻燒雞吃呢”林慕凡苦著臉嘟囔。他看著身旁的葉塵，諂媚笑道：“葉子，咱們是不是兄弟啊，嘻嘻……”大手往葉塵的肩膀拍拍葉塵似乎也有點意外，但還是笑著點點頭。“那……是不是……”“嗯，一個雞屁股也不能少”“你小子……居然……”“不就是一隻烤雞嘛”|“好啦好啦，要吵到什麼時候啊，要不這樣，兩個雞腿，咱們一人一個，怎麼樣？”早在一旁看不下去的溫青璿出言相勸，朝葉塵使了個眼色。“好吧，既然小溫都這麼說了，那就便宜你了。”葉塵撇撇嘴。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溫的話總是令他無法拒絕。“哼，抄不好被我老爹罵的話有你小子好看。”林慕凡狠狠瞪了一眼。然後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小溫……”“噓，看前麵好像有人。”葉塵往前麵指了指。“這人……怎麼流了那麼多血。”溫青璿聲音有點顫抖。“走，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林慕凡提醒道。在這河邊不遠處有個小山洞，三個小孩以前經常在這裏玩耍，於是輕車熟路的跑進洞中，迅速地把身子藏好，然後露出頭向外看去。一個中年男子一步步艱難地向前走著，胸口一道長長的劍痕觸目驚心，從胸口流出的血把他的白衣染成紅色，淩亂的頭發在他蒼白的臉上飄動，如刀一般薄利的嘴唇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似乎是碧綠的，但絕不顯得妖異，不僅讓人看得舒服，而且讓人覺得充滿力量；他就這麼走著，卻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他仿佛是一座屹立千年的巨峰，永遠不會倒下。葉塵三人在洞中呆呆地看著這位不速之客，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葉子、小溫，你們看不如我們回去告訴我爹吧。”林慕凡開口道。畢竟是小孩子，遇到這種事情，也隻能想到大人了。溫青璿立刻不停地點頭，好像十分害怕，巴不得快點回家了。葉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林慕凡拉著溫青璿的手朝葉塵揮了揮手，就往家的方向跑，隻留下葉塵呆呆地站在原地。畢竟隻有他家是在村外的河邊，而要回家，就必須往中年男子走的方向走，想到這裏，葉塵不禁打了個寒顫，等他在伸頭出去看時，已經不見了那受傷的中年男子了。一陣微風吹過，葉塵又打了個寒顫，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背後都被冷汗弄濕了，微風吹拂，絲絲涼意席卷全身，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咬牙往家裏的方向跑去。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出那中年男子的畫麵，不知道是自己跑得累了，還是男子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可怕，葉塵此時竟沒有感到絲毫害怕，反而有點想見一見這位神秘的不速之客。想到這裏，葉塵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心道：“菩薩保佑，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苦笑一下，繼續往前跑著。葉塵停下了腳步，不是他跑不動了，而是在他前麵躺著一個人，那個受傷的中年男子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葉塵回家的必經之路。不知道在什麼力量的驅使下，葉塵忘記了害怕，一步一步地往那倒地的中年男子走去。當他走近看到這男子時，也不禁嚇了一跳，這個人的傷勢看起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得多。葉塵心下暗道：“也不知死了沒有。”猶豫了一下，葉塵慢慢地把手伸到男子的鼻息處，“好像還有呼吸。”葉塵不禁鬆了口氣。花了半個時辰，葉塵終於把這個受傷的男子一步一步地拖到離河邊十米遠的一個廢棄的草屋中，這草屋原來是附近的漁民平時打魚歇腳之處，附近的魚都打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沒人再來這裏了，這倒便宜了葉塵。葉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因為覺得這男子不是壞人，可能是因為父母日常的教導，他下定決心救眼前這人，但他畢竟隻是個八九歲的小孩，接下來他很快便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水……水……”一聲**從男子口中傳出，聲音不是很大，但在這寂靜的茅草屋中卻顯得格外響亮，竟把葉塵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葉塵連忙跑到外麵的河邊，找了個竹筒裝了點水，又跑了回去。“水來了，水來了。”葉塵忙喊道。但他發現那男子又昏死過去了。他小心地走過去，把男子的頭稍微托起，然後把水小心地倒進男子的口中。“咳咳……咳咳……”男子喝了水後，連咳嗽了幾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葉塵連忙道歉，但看到男子恢複原來昏迷的樣子後，又偷偷地鬆了口氣。“怎麼辦呢？他不會就這麼死了吧？”葉塵看著這昏迷不醒的男子，心裏嘀咕。突然靈光一閃：“對了，以前大灰受傷的時候爹不是把河邊的小草弄碎了敷在傷口上的麼，後來大灰就好了，哈哈，我也試一試。”想到這裏，葉塵急忙跑出去。“嘻嘻，也就我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了，這樣應該能治好他的。”看著那男子身上的包紮，雖然有些淩亂，但一想到是自己的“傑作”，葉塵就覺得很開心，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自己救人，而且自己還是個孩子。葉塵靜靜的看著這個被自己救回來的男子，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人，雖然說不出他有什麼與眾不同，但給給人的感覺就是與眾不同。葉塵撓撓頭，覺得自己應該回家了，至少可以把父親叫來，這樣什麼事都不用他操心了。“嗯……嗯嗯……”當葉塵剛要轉身走的時候，男子發出了一陣**聲。“哎，你醒了？”葉塵忙轉身，扶起受傷男子。受傷的中年男子緩緩地睜開雙眼，又是一陣痛苦的**，看見葉塵後，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胸口，感覺到自己的東西還在懷中，略微鬆了口氣，當發現自己身邊的竟然是位小孩時似乎有點詫異，道：“你是誰？這是哪裏？我的傷……又是怎麼回事？”“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個啊？”葉塵看著男子，撓撓頭。“你叫什麼名字？”“葉塵”“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見你倒在外麵，身受重傷，然後就把你拉到這了。”“有沒有人追來？”“沒有，反正我沒看到。”中年男子看著葉塵，進入了沉思，道：“你為什麼要救我？”“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頓了一下，又加了句，“我覺得你不像壞人。”幼稚的臉上帶著認真的眼神。動作可以偽裝，表情可以偽裝，甚至連容貌都可以改變，但一個人的眼神是絕對無法偽裝的，中年男子看著葉塵那幼稚的臉，再想到他說的話，不禁失笑，想道：“若是在百年前，天陸修真界中誰不說他是殺人如麻的魔頭，如今竟被一個小孩說他是好人，這倒是頭一次聽說。”“你叫什麼名字？”葉塵有些疑惑，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好笑。“我叫風痕。”中年男子笑笑。看著葉塵，認真道：“葉塵，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你說。”葉塵點點頭。“我現在身受重傷，無法走動，但後麵有人正追殺我，為的就是得到這樣東西。”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顆毫不起眼的玉戒，“你把這東西帶回家，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三天後你到這裏來找我，能做到嗎？”“嗯，風大叔，我可以的。”葉塵接過玉戒，重重地點頭。一場偶遇，一絲憐憫，葉塵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可是，誰又知道，在那個星光滿布的夏夜，被改變的又豈止是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