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樹上的蟬鳴聲似乎並沒有那麼聒噪,但是太陽依舊很曬。
畢竟七月中旬,正是入伏時節,接下來隻會一天比一天熱。
搬來雲溪鎮已有一周左右,簡星晨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排斥這裏。簡躍峰因工作調動,又不想讓妻女二人留在老家,在和薑映紅商量了幾天後,收拾了一番,搬來了這個據說夏天很長很長的南方城市。
當然,秉著人人平等的原則,簡躍峰自然是詢問了簡星晨是否願意去爸爸工作的城市生活,讀書。
本以為女兒會很抗拒轉學,畢竟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還有熟悉的朋友,同學,老師,學校,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的確是一件很難的事。可誰知簡星晨並沒有做過多思考,隻是問了簡躍峰一個問題。
簡躍峰聽後愣了一下,隨後和簡星晨相視而笑。
她問,那我可以學畫畫,當藝術生嗎?
他答,可以。
從小對畫畫感興趣的簡星晨,在別的女孩子開始用筆一筆一劃認真寫日記的時候,她也一樣“寫”。隻不過她會偷偷省下零用錢,跑去很遠的文具店去買在當時很“貴”的彩鉛畫筆,把她想要表達的情緒,所見所聞統統放進畫本裏,妥善收藏。
薑映紅是一位很要強的母親,她很反對女兒學畫畫,作為興趣當然可以,但是不能用來當飯吃。
簡星晨雖然學習很努力,但成績始終在年級中遊徘徊,尤其是理科,拖了後腿。薑映紅認為女兒是因為在畫畫上的時間占據過多,才導致成績上不來,所以在簡星晨高一下學期說要選擇當藝術生學畫畫時極其反對。為此,簡星晨還和她冷戰了好一陣子。
平常一向聽話,乖巧的簡星晨在這件事上絕不妥協的態度也讓薑映紅更加煩悶,她不知道小姑娘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她隻知道,藝術生以後找工作會很困難,也不穩定。
她的心願,終究和大多數媽媽一樣罷了,自己的孩子能安安穩穩過一生。
可是,簡星晨的人生,她也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過呀。
在父母都同意了自己可以安心學畫畫後,簡星晨的每一天都過得無比舒心。
她的繪畫本,慢慢增添了雲溪鎮的時光。
七月底,依然炎熱的一天,簡星晨在做完了一套試卷後,像往常一樣拿著繪畫本去外麵畫畫。
她來到巷子口的一家KFC門口,在肯德基“老爺爺”坐的長凳上坐下,攤開繪畫本,拿出筆袋裏的彩鉛畫筆,托腮想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始慢慢在本子上畫起來。
畫著畫著,她的眼睛盯著某一處,在發呆。
一個穿著白色T恤,黑色運動褲的男孩出現在視線裏,他站在馬路對麵的公交站台,似乎是在等車,又好像是在等人。
雖隔著十餘米的距離,但是他出眾的氣質想不看他都難。黑色的頭發下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下頜線很流暢。紅色的發帶將劉海掀起來,眉眼深邃,五官大氣。個子很高,目測有180以上,身形略瘦,腳上穿著一雙高幫籃球鞋。
對了,手裏還抱著一個籃球。彼時,他正低頭看手表,再一抬頭,就衝對麵的簡星晨笑了下,然後招手,示意過去。
心跳漏了半拍,明明不認識呀,難道是自己今天格外的好看吸引了這個帥哥?在簡星晨自顧自的腦補時,旁邊肯得基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來,裏麵走出另一個高個子男孩,朝馬路對麵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