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雨欲來(1 / 3)

信徒們叩首向神明請示,神明現身,說道:“你們是否想問革命何時到來?”信徒們搖搖頭,“不,我們想問革命何時離我們而去。”————魚人寓言

這種新鼠疫病毒的潛伏期在四到五天左右,感染者大概會苟延殘喘二十天到一個月,致死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五,活下來的也是廢人。我們在農業區的地窖裏麵藏了十五天左右,派金森出去探查了一下情況,金森回來報告說,大街上到處都是裹屍布包裹的屍體,除此以外一片寂靜,並沒有人活動的跡象。我覺得時機已經到了,用無線電台給旁遮普發了一封電報,“太陽已落山,速派部隊。”發完了以後又覺得不妥當,怕這老小子不挪窩,又給追加了一封電報,“事情若成功,皇帝你做。”這才覺得穩妥。

大概又過了五日,連我也敢出來走動走動了,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看起來甚是淒涼,我也並不是看到別人受苦就會很開心的病態之人,再加上也曾答應過杜立特醫生多少留幾個活口,我和金森開始挨家挨戶尋找起生還者來。還別說,真有三十多個生命力頑強的,在疫情爆發這麼多天以後還有生命體征,我們給他們注射了疫苗之後,又把他們搬運到杜立特醫生的醫院裏,可把我們累得夠嗆。

做完這一切以後,我筋疲力盡,很費力地爬到一戶人家的閣樓上,用高倍率望遠鏡眺望皇宮的情況,皇宮裏門窗緊閉,也看不出來裏麵的狀況,我最希望的當然是女王病死了或者自殺了,那樣宗主國就不攻自破,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不那麼盡如人意,我也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女王還沒有駕崩。

在這一天更晚些時候,旁遮普將軍就帶著五十萬魚人軍隊來到了宗主國的城牆下,秉持著對人類深深的恐懼,它們連試探性的攻城都沒有進行就開始在城牆周圍挖戰壕,我完全不能理解這種行為有什麼意義,如果人類還有一個能動彈的士兵的話,那這些戰壕就會成為它們的墳墓。

本來我想攻擊他們幾下試試看成色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怕它們過於恐懼,一哄而散,我的計劃就泡湯了。於是我用廣播命令旁遮普停止無聊的行為,直接入城和我的部隊會合,前去包圍皇宮。

其實我哪裏有什麼部隊,隻是我不想讓他看出我目前勢單力孤的狀態,編的一個小小的謊言而已,反正五十萬部隊進了城,那麼擁擠,誰還分得清誰是誰。

時刻表上顯示晚間八點左右,先頭部隊已經包圍了皇宮。這個時候溫度開始下降,天空中向下飄散著些許的冰珠,這個星球並沒有白天和夜晚的分別,人類以氣溫最高的時候定為下午兩點,以氣溫最低的時刻定為淩晨兩點,所以常常要看著天空,用麵部感受著空氣的溫度和濕度,然後低頭校準自己的表,在這個充滿了殺戮和背叛的地方,可算得上是非常浪漫的事情了。此刻我就在校準自己的表,我在等待,給女王陛下自殺或者退位的時間,可是半個小時之後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我失去了耐心,命令旁遮普將軍進攻。

魚人的部隊推推搡搡的,誰也不敢開第一槍,還是旁遮普這老小子一馬當先,先朝著王宮穹頂上開了一炮,把三葉草的旗幟轟了下來,魚人將士們才一窩蜂往王宮裏麵衝,王宮大門被撞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我們本以為裏麵是屍橫遍野的慘狀,想不到這些王室的貴族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是身穿著華美的製服,在點綴著金銀珠寶的房間裏大肆歡樂,宴會大廳裏到處都擺滿了食品和美酒,一切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場歡宴剛剛結束,大醉不歸的賓客們就在椅子上,樓梯間,還有地毯上小憩一樣。這些人就算死到臨頭了也不忘**作樂,趁著魚人們在四處翻箱倒櫃地搶劫財物,我和金森帶著武器直衝後麵的宮殿,我們一定要找到女王,不管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