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口渴的時候,有將整個大海喝幹的氣魄,這叫做信仰。而當你真正去喝時,頂多喝兩杯也就夠了,這才叫做科學。————幸運草公司總部企業文化標語
在連續數小時的狂歡和飲酒之後,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沉睡,其他人則自發地前往殖民地附屬的幾個工廠進行進一步的征服。我趴在橫七豎八的人群中裝睡,終於等到沒有動靜了,拎起事先藏好的包裹就跑,路上因為慌亂還跌倒了幾次,好在沒有人注意到,也沒人追上來。
至於我為什麼要跑路的問題,這不是很明顯嗎,這群人已經瘋了,他們處於一種戰爭歇斯底裏的狀態,我再呆在這裏,等到關於流感的謊言敗露,斷頭台就又可以開工了。至於往哪裏跑的問題,我隻是簡單地看了一下地圖,決定朝東麵跑,如果把五號殖民地,六號殖民地和木星工廠畫成地圖上的三個點並且連接成三角形的話,我前進的方向大概在木星工廠這個點所在的角平分線上,遠離所有工廠,但是有跡象表明那個方向可能有淡水,隻是一直沒有人去那個方向探索而已。隻要有淡水的話,其他的東西總可以想想辦法,我的最好的歸宿是能找到一個願意接受我的新的殖民地,如果不行的話,有一個相對溫暖,水草豐茂的地方讓我躲一陣子也是很好的。
我準備的東西隻有一些壓縮餅幹,晾幹的蟑螂和老鼠肉,幾瓶飲用水,裏麵漂浮著幾隻歐洲水蛭(就是螞蟥,不是因為好玩才裝進去,如果被有毒的東西咬了可以幫著吸毒血),書籍藥片和檔案袋,一把手槍,三十發手槍子彈,一顆手榴彈,還有兩罐液氧和一盒附帶火柴的卷煙。
這點東西能支撐我走多遠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殖民地的人發現我失蹤了,最有可能是以為我掉進冰窟裏了,等到他們明白過來,我已經逃出生天了。我就這樣匆匆踏上了逃亡之路。
我沒有帶任何能測出距離的設備,隻能憑著感覺來測定,最初的十幾公裏全是一望無際的冰原,白茫茫的一片草木不生。我非常害怕自己會繞圈子,所以采取了一個非常蠢也非常累的方式,我向前走的時候左腳總是保持著內八字,而右腳正常。這是因為我聽老探險者說人的右腳總是比左腳多邁出一點角度,所以人會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原地打轉。
我喝水喝得非常節省,我吃了止汗劑還從板結的土壤上摳鹽堿含在嘴裏刺激唾液的分泌,這樣會使我更加口渴,卻能減緩身體的脫水現象。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光線突然變得暖色調一些,我終於看見黑色的地麵,雖然沒有多少植物但至少說明了地下水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我很希望能找到一個地上河,哪怕結冰的也好。如果實在沒有,我就打算爬下一個深淵,去那裏取地下水喝,不過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性過大,我把這個列為輔助方案。
又行走了很長時間,已經到了很暖和甚至可以說比較炎熱的地方,我決定坐下來休息一下,我把一瓶水放在我的正前方,用一條腿蹲著休息,同時按摩另一條腿,並不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姿勢,放水是為了防止野獸從後麵接近我,半蹲是為了防止我躺下以後再也爬不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遠處一個較為低窪的地勢裏有一個綠色塔狀的物體,因為太遠了看不清楚是動物還是植物,我掏出手槍慢慢地靠近,到了這個東西的前麵我才基本斷定這是個植物,不要以為植物就很安全,被植物殺死的人類一點不比被動物殺死的人類少,我用土塊砸了這個生物一下,沒有任何反應。又靠近了一些,從水瓶裏倒出一個水蛭放在這個植物的厚厚的葉片上,水蛭很痛苦地扭動身體,沒多久就掉到地上死了。我感到很驚奇,居然是毒性這麼猛烈的植物嗎,真不湊巧,我再靠近看了看,才發現葉片上有肉眼很難看見的細細的尖刺。我用手槍砸了一塊下來,輕輕蘸了一點汁水在舌尖,好像沒有異樣麻痹的感覺。不過我還是不敢冒險食用,我判定這個巨大植物下麵一定有地下水,我決定用手榴彈把它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