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走後,我獨自一人,跪在棺材前,一邊向火盆裏填紙錢一邊和大黑狗聊天。
不知不覺過了幾個小時,紙錢都燒光了,我迷迷糊糊靠著長條凳,身旁的大黑狗呼呼大睡,聽著大黑狗的呼嚕聲,我困得眼皮發酸。
就在意識模糊的一刻,忽然感覺身子發冷,我剛一抬頭,沈潔慘白的臉出現在我麵前,嘴巴張開,露出裏麵猩紅的舌頭,掐住我的脖子。
瞬時間,我的喉嚨發緊,緊接著,呼吸開始困難,我拚盡全力抓住沈潔的手腕,說道:“沈……小潔……冤有頭,債有主,我沒害你!”
沈潔瞪著滲血的眼睛,對著我嘶吼道:“還我孩子的命!還我孩子的命!”
“汪!汪!”隨著兩聲狗叫,我猛地睜開眼,發現我的手,正死死掐著自己的喉嚨,我嚇得趕忙站起身,大口喘著粗氣,夢!是個夢!此時,我驚出一身冷汗,轉目看向棺材中的沈潔,安詳的躺著。
我鬆了一口氣,打著冷顫,這個夢為什麼這般真實,我掐自己的脖子?明明就是鬼附身啊!若不是大黑狗的叫聲,我就把自己活活掐死了。
剛才沈潔說讓我還他孩子的命?他媽的,關我屁事,又不是我害死的沈潔,真不明白爺爺這是唱得哪出?
不管怎麼著!先熬今晚再說,跟在爺爺身邊那麼久,對付個死不瞑目的鬼還不在話下。
這時候,我身旁的大黑狗不對勁,圍著棺材一圈一圈的亂轉,每轉一圈都會在同一個地點停下,狂吠兩聲,然後繼續繞著棺材轉。
我瞬間明白爺爺的用意,人在平常情況下是看不見魂魄的,但這條大黑狗不同,通體漆黑,沒有一根雜毛,有靈性,鬼魂忌憚大黑狗。
而大黑狗停下的位置,便能看見鬼魂,我緊忙跟在大黑狗身後,圍著棺材轉圈。
大黑狗停住腳步,我順勢騎在大黑狗身上,用麻繩將狗嘴拴住,學著狗叫,汪汪了兩聲,然後跳到大黑狗身前,牽著大黑狗圍著棺材轉。
這是爺爺經常用來對付跳屍的辦法,狗能看見魂魄,而我堵住狗嘴,然後學狗叫,就等於和大黑狗互換身份,讓鬼魂誤以為跟在身後的大黑狗是我。
我在大黑狗前麵走到第三圈的時候,汪汪叫完兩聲後,一個彎腰,鑽進棺材底,靜靜看著大黑狗,隻見,大黑狗仍舊圍著棺材繞圈,但狗嘴被我用麻繩拴住,無法叫喚。
當大黑狗在那個地點停下的時候,門口豎立的稻草人突然動了,而大黑狗也注意到稻草人的異動,衝著稻草人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但是,大黑狗的尾巴卻劇烈的搖晃,腳步也在向後退,明顯是害怕了。
稻草人像活了一樣,一步步朝大黑狗走去,驀地,稻草人撲向大黑狗,一陣掙紮的叫聲過後,我聽到一個女人淒慘的哭泣聲,“嗚……嗚……還我孩子的命,我讓你血債血償,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