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兒激動地說道:“大叔你想,我一聽那聲音,能不生氣嗎?我可是睡了夢裏也忘不掉那聲音呢!結果,虧心事幹多了人也格外敏感,我一注意她,她也馬上注意到我;再一看我的長相——你要知道,我當時可還是做男裝打扮呢——就立即臉色大變,讓人來抓我了。她以為我還是十年前的孩子呢?哼,我跟在她後邊,摸清了她落腳在巡撫府之後,就走了,一群人也攔不住我……”
南宮宇每每聽到木兒說起周雪玉的事都心中難受,那感覺十分複雜,既痛恨,又痛心,還有茫然!
痛恨她的歹毒,讓自己喪妻失女;痛心她的偽裝,枉自己還一往情深地對她,連個小妾也沒有再納的心思;他茫然:她這樣表裏不一,那這麼些年的賢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對他的愛戀呢?
待木兒說她將南宮青敭給擄走了,東方恨和南宮宇全都驚叫起來。
南宮宇張張嘴巴,卻啥也說不出來,隻能求救似的望向東方恨。
東方恨歎口氣道:“妞妞啊,嗯,我應該喚你青牧了!青牧啊,青敭可是啥也不知道啊!”
木兒撇撇嘴說道:“哼,你們隻聽我說將南宮青敭擄走了,又沒把他怎麼地,就慌成這樣?你們要是看見當年我受到的虐待,還不知會怎樣呢!當年我身上的傷,以我師父的醫術,可是治療了好幾年,才將那些疤痕完全消除。這麼狠毒的女人,南宮青敭是她唯一的軟肋,我要是不將他擄走,她還不知道要幹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呢!”
東方恨和南宮宇相視苦笑!
木兒“哼”了一聲道:“你們這麼緊張幹嗎?我難道還會害了南宮青敭不成?但周雪玉要是敢不擇手段,那我可就難說了。我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我師兄妹武藝高強,自是不怕她,若她要禍及無辜的話,我不介意讓他們母子陪葬!”
東方恨和南宮宇頓時變色,東方恨招來白眉,低聲吩咐了幾句,白眉出去了。
東方恨對南宮宇點點頭,南宮宇方才鬆了口氣。
木兒自然是聽到東方恨吩咐白眉,安排人將周雪玉那個女人給抓回來,將永平州的巡撫鄭勝也給控製住,押往京城來。
看來他也怕周雪玉做出令木兒憤怒的事情,到時還不知要鬧成啥樣呢!
這時小二開始上菜,一盤盤菜肴被端上來:紅黃白綠,顏色不一;紅燒清蒸,香味撲鼻;涼拌熱炒,色澤誘人!
東方恨忙笑道:“牧兒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就不要擔心周雪玉那個女人了。咱們吃飯,啊!大叔可是答應過你,隻要你來京城,就請你好好地吃一頓呢!”
南宮宇慌忙接道:“是啊!牧兒,你不是餓了麼?來,這龍魚可是烤得香的很,你嚐嚐!”
說著,他從正中間一隻超大的盤子裏連皮帶肉地搛了一筷子放到木兒的碗裏,木兒忙喜滋滋地向他道謝,將那香氣四溢的肉塞入嘴裏,三兩下嚼爛吞入腹中,不由兩眼放光起來!
她以前雖然住在山野,可是姑射山脈的物產多豐富?她啥沒吃過?可眼前這盤像烤乳豬似的東西她就沒吃過,那香味竟是聞都沒聞過!
她好奇地問道:“這龍魚是用什麼東西調製出來的,怎麼這樣香?”
東方恨見她露出了稀罕的表情,便滿意地笑道:“這不是用香料調製出來的,這是龍魚本身的香味。這東西生活在北邊的冰川之下,靠著自身的香味吸引魚蝦等獵物近身,然後捕食。不過,它的肉實在是太香了,所以也成了人類捕獵的對象。”
木兒歎氣道:“這就是《莊子》中所述的,越是有用的東西越容易受人青睞,它自己也就容易遭殃;若是它渾身發臭,定沒人理它!噯喲!這也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我可不客氣了,要大吃特吃了!”
她說著,用布巾擦了擦手,再捋了捋袖子,伸出白嫩的雙手,從那狹長的龍魚身上扯下一隻腿,兩手端著啃起來。
她的舉動將正要殷勤地為她搛菜的南宮宇給震住了,伸出去的筷子也不知該不該縮回來,好半天,才給自己搛了些青菜放到麵前。
可他抬頭一看,皇帝也雙手扯下一條龍魚的腿,啃了起來,看得他目瞪口呆!
東方恨得意地對他笑,心想,你還是不如我了解妞妞哇,她可不是那些大家閨秀,跟她講那些禮節是不成的。
南宮宇沒辦法,隻好搖搖頭,用筷子搛菜吃。他也學不來二人,倒不是他故作斯文,而是他不知怎樣做啊,他可從沒這樣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