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著走進大堂的年幼少女,眼中奇異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又板起臉一言不發!
木兒俏生生地走上前將狀子遞交給他——據衙役說是刑部侍郎黃大人,然後後退一步緊盯著他不放。
衙役急忙對她說道:“大膽,見了大人還不跪下?”
木兒不悅地說道:“這不是還沒開始審案麼?”
衙役見這是個不懂事的,就要大聲嗬斥教訓一番,卻見那刑部黃侍郎咳嗽一聲,衝衙役揮揮手,示意他別糾纏這個問題了。
這小丫頭沒準是跑錯衙門了,看完了狀子打發她離開就是了。
可是他迅速地瀏覽了一遍手中的狀子,眼中驚異之色越來越盛。他見木兒兩眼緊盯著他,忙收起驚異之色,對木兒道:“這狀子刑部接下了,會細細核實,擇日審理!”說完便對木兒揮揮手,示意她先離開。
木兒心道,來了,這才是應該的表現嘛!
她心裏冷笑道,細細核實個屁!你定是想將它束之高閣,不然也不會一句話不問,就將本姑娘給打發了。
哼,欺負本姑娘什麼都不懂,是不?好,明天借著這不懂的名義大鬧一場。
她裝作天真的樣子問道:“那我什麼時候過來等結果?”
刑部黃侍郎兩眼探究地審視著她,故意沉吟了一會道:“十日過後吧,十日過後先來瞧瞧。”
嗯,跟現代法院似的,要先立案麼?發下傳票,定下日期到庭?不對呀,一般古代不是敲了鼓就升堂麼?審不完才擇日再審的。
木兒想了片刻也是不得要領,純粹兩眼一抹黑,全不知這刑部審案的程序,暗怪蔣青葉不跟自己說清楚。見那黃侍郎一副明顯敷衍她的樣子,心裏極為不爽,怕他使啥陰招對付自己。
心中暗想,反正明天過來大鬧一場就是了,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也就是了。
她便懵然不懂地從刑部出來了。
接著,她如法炮製,將另一份狀子遞交給了大理寺。
可是大理寺的人說,案件要先經過刑部審理,當事人如不服,才會轉到大理寺的。
木兒一瞪眼道:“我剛才就遞到了刑部,他們問也不問,就讓我出來了。現在我就不服,來大理寺告,不行嗎?你接不接,不接我就去告禦狀!”
接待她的書辦是個年輕人,原先看她清麗脫俗的氣質,還細細跟她解釋,現在見她耍脾氣,也不耐煩起來,沉著臉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氣?那你就去告禦狀吧!”
木兒那個氣呀——她正想發泄呢!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那書辦的衣領,將他高舉起來,威脅道:“你接不接?不接我砸了你這大理寺。”說完,提起他的身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嚇的那年輕人大叫起來,氣得臉通紅。
旁邊的差役一見急忙圍了過來,卻被木兒一個掃堂腿過去,全部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待木兒將那年輕的書辦放下,他原地轉了個圈,一個趔趄搖擺半響方才站穩。
等他站穩後,那清瘦的臉頰一整,目光犀利地怒視著木兒道:“姑娘好大的膽子,敢在大理寺撒野!國有國法,任你今天殺了我,也不會接——請姑娘先去刑部。”
木兒見碰到一個死認理的書呆子,便改變策略道:“你最好先看看這狀子,再確定接不接。話說到那時,接不接也就不是你能拿主意的了。”
說完,也不看他,直接將狀子扔向桌案,輕飄飄的一張紙,卻好像自己會飛似的,穩穩地落到了桌案上。
然後她轉身出了大理寺,向街上走去。
才走了一段路,立即發現有人跟蹤。哼,什麼東西!
她加快腳步,隻一旋身,便不見了蹤影。讓跟在後邊的人連連跺腳,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她,隻好反身回去交差了。木兒卻悄悄地跟在他們的身後,眼見他們進了刑部的大門。
原來是這“黃鼠狼”啊!她討厭那黃侍郎,便叫他“黃鼠狼”!
哼,明天叫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