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遊廊,還沒靠近,迎麵轉出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子,手中端著托盤,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大人見的是什麼人?那麼年輕?”一個丫鬟問道。
“聽說是參加鄉試的秀才,說不定明天就是舉人了呢!怎麼,你看上他們了?那個身穿白色錦衣的公子生的可是十分俊俏呢!要不,跟夫人說說,將你送去給他做妾可好?”另一個丫鬟調笑道。
“哎呀,你這死妮子!”
追打的笑鬧聲漸漸遠去了,莫青鬆和木兒才從廊簷下翻身跳下來。又行了一段路,方才來到主屋附近。令他們詫異的是,屋子裏竟然傳出蔣青葉的聲音,他怎麼在這裏?
兩人對望一眼,莫青鬆輕輕提氣,躍上房頂。找了半天也沒見到可以窺視屋內情形的地方,瓦片下是厚實的牛毛氈。正猶豫著,木兒也上來了。一見他的樣子,便明白了。衝他擺擺手,示意他看著周圍。自己掏出一支小鑽子,以內力鑽破牛毛氈,然後湊上去細看。
燈火輝煌的大廳裏坐著六個人,四個人是木兒認識的,就是蔣青葉、楊應元、程麟和高顯四個家夥。看來他們是到官老爺家裏燒香拜佛來了,哼,四個滑頭!
另一個其實木兒也認識,就是下午遇見的貴婦身邊的小孩子。
最後一個是一派道貌岸然的中年書生,官威十足,不過木兒總覺得他是在裝模作樣。端坐的身形太刻意,滿臉的笑容太虛假,說話間舉手揮舞的樣子太做作。他就像擺放在服裝店的形體模特一樣,無比標準但卻缺少真實感!
那孩子正在問蔣青葉:“蔣大哥,你覺得能考上嗎?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榜可好?”他長長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眸很是有神,這雙漆黑的眼眸給蔣青葉很親切和熟悉的感覺,一時想不起哪裏見過。
蔣青葉含笑道:“謝謝南宮少爺的關懷!明日看榜肯定很多人,還是在下看了讓人來告訴南宮少爺吧!”
那中年書生慈祥地看著孩子道:“青敭,蔣公子都答應了看榜後讓人送信來,你就不要去了。不然磕著碰著了,又該讓你母親擔心了。看你君瑞表哥不就是著了別人的道?”說完又對蔣青葉道:“蔣公子,你們明日不妨來府中吃飯。老夫設宴為幾位恭賀!也好陪陪青敭,這孩子悶壞了,你們少年之間正好相交。”
蔣青葉忙恭敬地答應了。
木兒見他們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了什麼過後也可以問蔣青葉,現在還不如去找那貴婦。便回身將瓦片放好,朝莫青鬆打了個手勢,兩人便消失在暗影裏。
費了好大的功夫,找了好多的屋子,總算在第三進的院子裏將那貴婦找到了。這間屋子沒那麼大氣、莊重,顯得小巧和緊湊。
莫青鬆和木兒倒掛在後窗下,便很容易的看清屋子裏的情形。果然,那個貴婦和她身邊的婆子正悄悄地說著話。聲音低的聽不見,不過,莫青鬆他們是誰?自是聽得清清楚楚。
“夫人,這可是大事,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那小賤人。這找不到可怎麼好?”那婆子恨恨地說道。
那貴婦輕敲著桌麵道:“再仔細找。一會我就將情況告訴姐姐,讓她多派人手,一家一家地問也要找出那兩個孩子。君瑞受傷了,我見她忙,也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事。哼,我就不信她能逃得了一次,還能逃得了第二次!當年要不是你這蠢貨,早就將她活埋了,哪有今日的麻煩?”
那婆子道:“夫人放心,這次一定不會再失手了。好在不是在京城,否則讓老爺碰見了就糟了。”
說起老爺,那夫人忽然怒氣一熾,喝道:“滾!”她盯著那奴才,眼中殺氣陡現。
那婆子渾身一顫,急忙後退,慢慢地出了房間。
待得那婆子出去後,夫人輕輕地用茶杯蓋刮著碗裏的茶葉,輕聲而堅定地說道:“南宮青牧,你必須要死!我決不會讓你活過來的。”
原來她叫南宮青牧!師傅給她起的名字叫柳青木,這是巧合嗎?正想著,莫青鬆碰碰她,兩人跳下來,沒入陰影中。
回到客棧,莫青鬆對她說道:“你能確定了嗎?到底是哪家?”
木兒道:“既然我的原名叫南宮青牧,而今天那孩子叫南宮青敭,隻要等見到師弟,問問那孩子是誰家的,就能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了。我有種預感——這姓南宮的,最有名的便是宰相南宮宇——恐怕跟宰相脫不了關係。小時候,記得家裏是有好多的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