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在說我嗎?”
少女眼神迷離,水霧朦朧,潤紅的嘴唇微張。
“不是的,是我。”
盛樾一雙冷若寒潭的眸子底下,極力藏著浴望。
“哼。”
少女輕哼一聲,溫暖輕柔的呼吸,掠過盛樾的脖頸。
引得盛樾突然感覺有些渴,喉結緩慢滾動。
把人兒抱入房中,盛樾緊閉雙眼,動手剝離衣衫。
失去了視覺,觸覺、嗅覺便增強。
衣衫上,似乎還有少女殘留的體溫。
自始至終,手指都未曾,觸碰到少女的肌膚。
直至把少女放入桶中,他也沒睜眼。
“你看,你就是嫌棄我,公子,你睜眼看看我……”
他剛想轉身,身後水聲滑動,衣角被少女捏住。
她繾綣綿軟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你為何閉著眼,不願看我。”
“你就是嫌棄我,明明,我很喜歡你的。”
一字一句,像是一簇簇火苗,促使著盛樾愈來愈熱。
他問:
“我是誰?”
虞青棠略作思索,轉過肩膀看向盛樾:
“你是……”
水聲攪動,引人遐想連篇。
“你是公子啊,我喜歡公子,你。”
在這一刹那,盛樾血液沸騰,心髒狂跳。
想要轉身的念頭,在這一刻,快要破體而出。
“我在。”
盛樾眼尾微紅,睜開眼,緩緩轉過身。
視線停留在少女的瀲灩水眼上。
用布著些許繭子的手掌,輕輕掐住了虞青棠的下巴,問道:
“為何想讓我看你,很難受嗎?”
“嗯……”
少女玉筍般的十指露出水麵,撫在盛樾的手上。
仿佛,是她握著他的手,讓他禁錮她自己的既視感。
從少女濕漉漉的眼裏,盛樾看到了自己。
她是被人悉心嗬護成長的小白花,不經世事,純淨美好。
她從來沒有需要過他,說的什麼,與他做朋友,也僅僅是因為,自己長得像那位“公子”。
也可能是因為,她與那位公子,心有靈犀,互相吸引。
畢竟,自己身體裏的那個魔族人,應該就是那位“公子”。
而他,隻是個,人人唾棄惡心的廢物。
還總是被她碰見,自己肮髒得,被侮辱得像隻老鼠的時候。
她是天上的雲,他是地下的泥。
他忽然有些嫉妒了。
他想起,江庭宴對他說的話:
“你身上,有魔族人的氣息。我不會去向長老說的,他們也感受不到。
都是因為,我有個故人,她也是魔族人。
雖說不知道棠棠和你是什麼關係,但是你應該不會傷害她吧?
或者說,她生活的地方,你們一直在保護她。
被保護得太好的人,都有一個,明顯的特征。
就是有人攻擊她,她的反應既不是攻擊回去,也不是生氣。
而是疑惑和迷茫,有時候會呆住。
棠棠她,每次麵對別人的辱罵,第一反應便是呆滯和疑惑。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攻擊她。
因為沒有真真實實地見過惡,辨別不出惡是何種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