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了虞家祠堂，虞青棠還是懵的。
小丫鬟唯唯諾諾地跟在她身後，她身前的是個中年男子。
也就是剛剛才與她相認的父親，虞錦仁。
“這不是族長早些年失蹤的小女兒嗎？怎地，自己回來了？”一個虞家老者看好戲似的笑道。
“女兒失蹤，作為父親竟置之不理，嗬嗬嗬。”另一族中長老出聲諷刺。
虞錦仁踱步在高位上坐下，麵露和善，讓虞青棠站在他身邊。
“當年我找遍全城，也未能尋到你。是父親的錯，還好青棠你聰明機靈，自己回來了。”虞錦仁點點頭，歎了口氣，“近些年，過得如何？”
“還好。”虞青棠輕聲說。
很好，還是以前那副好拿捏的樣子。
虞錦仁滿意地笑笑。
“族長夫人來了。”
一個身材纖細衣著華貴的婦人，進來後施施然向長老們問安。
然後走到虞青棠身邊，熱情地拉著虞青棠的手，笑眯眯的說：
“青棠啊，你可算回來了！今天是虞家測靈會，過些日子，就給你辦個宴，好告訴全珠城人，虞家的掌上明珠又回來了！”
“這……不太好吧，”一位頗有地位的族人語調意味深長，“青棠姑娘在外這麼長時間，也不知……要是結了什麼仇什麼怨，那不是髒了虞家名聲，給咱們丟臉嗎？”
“虞錦琅，青棠即使是那外室所生，但也有著虞家的血脈，也是族長的女兒啊，總是要認祖歸宗的！”
夫人作怒佯。
“虞家不養廢人。”另一長老冷笑。“族長……”
婦人微微皺眉，尋求虞錦仁的意見。
“此事……”虞錦仁頓了頓，“暫且不議，今天是測靈會，是檢驗虞家弟子的重要日子，其他事暫且不提。”
婦人不再多嘴，俯身告退，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微翹。
為了虞柔柔將來毫無阻礙地，繼承族長之位，她一定要把虞青棠這個小孽種趕出去！
月色澄澈，虞家燈火通明。
兩個巴掌大的測靈石在月光的照射下隱約流動奇異的光輝。
虞家十二歲至二十二歲，尚未進入宗門的少年青年都聚集在祠堂，等著靈力測驗。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虞柔柔。
虞柔柔坐在較前排的席位上，雙手交叉於胸前，仰著高傲的下巴，瘦削的顴骨更加凸顯。
原本就薄的嘴唇被她抿得隻剩下一條縫，微眯著眼打量著祠堂裏的人，時不時睨虞青棠一眼。
周圍人們的激動和緊張，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她就像紛雜世界的一朵青蓮。
“虞文天，築靈境六段。”
“太好了！我可以提前一年進懷山宗了！”
“虞芊芊，築靈境四段。”
“……唉。”
虞柔柔與垂頭喪氣的虞芊芊擦肩而過，揚著臉走向測靈石。
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向靈測石中傳入靈力。
直到虞柔柔感覺體內靈力虛弱再難波動，憋紅一張臉，才放手。
她不經意似的整理碎發調整表情，調動靈力驅除臉上的紅暈。
再換上那副淡然的麵孔，準備欣然接受眾人的驚羨。
“虞柔柔，築靈境八段！”
虞家族內長老都“噝”地吸了一口涼氣，虞家終於又要出一個天才了嗎？
剛剛奚落虞錦仁，真是失策。
“好，真是我的好女兒。”
虞錦仁撫手，滿意微笑。
虞柔柔賴在台上慢慢地走，邊欣賞眾人的目光，邊冷笑。
但接觸到虞青棠的目光時，她的麵具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為什麼一點表情都沒有？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也罷，都不是一類人，我是她這個賤人永遠都夠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