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高鐵尚未建成通車，想要達成兩小時都市圈還得再等上兩年功夫。
普通火車仍是主要的出行方式，部分老舊車型在發車前甚至還能聽見嗚嗚的轟鳴聲。
周澤宇已經很久沒體驗過時速在80公裏以下的列車了。
他看著窗外不斷退後的倒影，顛簸的行程晃得人有些頭暈目眩。
瓜子汽水方便麵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周澤宇受不了這種刺激性的氣味。
好在有韓文的風油精幫忙緩解症狀，否則在半路整個人就得上吐下瀉不止。
“想不到周大哥也有吃癟的時候。”
周澤宇抿了口礦泉水，車軌壓過碎石子路，倏地震動不小心流了點進鼻子裏。
“咳咳咳~”
“我就是舒服日子過關了，吃不了苦。”
“也不能這麼說，老一輩的吃苦，不就是為了晚輩們能過上比自己好的日子麼，要是這日子越過越差，那也太沒盼頭了。”
韓文幫忙遞了點紙巾，又抽了兩塊蘇打餅。
周澤宇隻要了紙巾擦嘴，他現在食欲全無。
渾渾噩噩過去三小時，列車沒有按時抵達韶城。
韓文說是中途停下來檢修了一陣子，耽誤了半小時。
“你老婆怎麼破天荒的答應你出門了。”
“她跟姐妹們去郊遊，我出的費用，她心情大好，自然不會有意見。”
“而且她知道是你帶著我去，放心啊。”
“我帶著你去，她放心？什麼邏輯。”周澤宇笑道。
“她說她識人多年，一看你就是個靠譜的大小夥。”
“哈哈，還真是幽默風趣，韓老師，你會不會覺得這車開得很慢。”
周澤宇嘴唇有些發白，對座的大媽見狀把剛洗好的蘋果切半給了他。
“小夥子，補充點水分吧，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可能我大腦的平衡係統沒發育好，每次頭暈就這樣。”
脆甜爽口的蘋果緩解了緊張的神經，周澤宇邊吃邊讚不絕口。
“阿姨，咱不能白吃你東西，這蘋果多少錢。”
阿姨連連擺手道：“哎，半個蘋果而已，值不了幾個錢，我家就是種蘋果的，多得很，賣都賣不掉。”
“那麼好吃的蘋果，居然還會滯銷啊，我在水果店怎麼天天買又酸又爛的，進貨的人真沒眼光。”周澤宇不解。
“咱們這沒打農藥的，自己種了也沒多少，幾畝地千把斤產量，吃不完就送給親朋好友。”
“我們家在國道邊上，本來也會擺在路邊免費送司機，上次有人說吃壞肚子，還要找我們索賠，後麵就不送了。”
“有時候也是費力不討好啊，好人難做。”韓文對此深有體會。
“幾畝地產量才千把斤，那確實是自己種著玩的，成熟的產業園一畝地就能四千斤。”
“自己種著玩的，那地閑著也是閑著，荒廢了有點浪費，也沒施肥也沒打農藥，結多少算多少。”
何敏也是從周澤宇口中才得知蘋果的畝產正常應該有多少。
“想不到你對種蘋果也懂一點？”
韓文沒想到周澤宇的涉獵麵如此之廣泛。
“你以為我隻會盯著紅綠柱和MACD？那你以後有的學了。”
周澤宇怎麼滴也是幹過一線調研員的，實地走訪過的企業沒有上千家也有小八百，各行各業的基礎知識他是熟記於心，簡單的套路伎倆瞞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