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一座悲涼的城市。曾經繁華無比的盛京重鎮,如今殘破不堪的半廢荒城。幾經戰亂摧殘,又逢大疫剛平,奉天的老百姓們過的異常淒苦。街上囂張跋扈的東洋鬼子欺壓擄掠,讓原本就不多的人氣更是銳減。
趙之熊一行十數人胸中冒火、雙眼怒瞪,非常想和那些侵略者幹上一仗。但他們不能,需要他們做的事情很多,不過他們並不介意臨走前幹上一票大的。
一輛日本軍車從街角處駛了過來,眾人心中警惕起來。
軍車開到他們身邊之後停下,裏麵探出一個年輕人的腦袋。
“林桑,上車。”
林舒恒對那人點了點頭,招呼眾人上車。趙之熊一把將他拉過來質問:“舒恒,你搞什麼?怎麼是日本人?”
“放心,天官大人,這個人是我的好友,跟我們是一邊的。”林舒恒十分鄭重的說:“這人叫十二院宮司,是日本一個大家族的嫡長子,很有權勢。不過他和我的關係非常好,是可以信任的。”
趙之熊皺著眉說道:“你知不知道五小子從來不相信這些外國人?”
“唉……”林舒恒嘴角露出玩味的笑,無奈的說:“五爺那是不相信外國人麼?他連人都不怎麼相信。再說了,五爺的母親不也是外國人麼?”
趙之熊沉默了,片刻後低聲說道:“你最好保證不會出什麼問題。”
林舒恒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放心吧,天官大人,我有數。”
十二院宮司倒是個自來熟,看見有趙沐傑這個小孩子,一把將他抱起來,放在了駕駛室裏,自己則跑到車鬥裏麵和眾人一起吹冷風。
車輛啟動,十二院宮司對林舒恒說道:“舒恒,我現在帶你們去城外,城裏是不能待了,滿大街都是軍部的眼線,似乎是在找什麼人,我估計就是你們了。城外我家有個貨倉,你們先在那裏住下,過兩天我帶你們去旅順,那有一艘船路過天津,到時候你們在那裏下船,在回河北吧。”
“要拖這麼久麼?”林舒恒有些不滿。
十二院宮司聳聳肩說道:“沒辦法,最近軍部的動作非常多,就連我也收到了服役通知。”
“什麼?你要入伍?”林舒恒一驚,如果十二院宮司也要服兵役的話,那麼兩人很有可能就要戰場上見了。
“看情況再說吧。”十二院宮司不以為意的說:“到時候我家捐一艘軍艦,估計我就又可以自由自在了。實在不行我就回本土當個文職人員唄,我不願意,他們能拿我十二院家怎麼樣?”
林舒恒點點頭沒有說話,十二院宮司好奇的問:“對了,你們這次去幹什麼去了?”
瞬間,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十二院宮司一愣,反應過來,無奈的說:“不能問是嗎?好吧……”
“小夥子,我問你個事兒。”趙之熊忽然開口問道:“這一路我們多次被日本人襲擊,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趙之熊說完,雙眼緊緊盯著十二院宮司,然而十二院宮司卻十分認真的回答:“不清楚,你們這次鬧得動靜可不小,所有的情報都被軍部歸到了地質調查所的一個叫做‘始’的小組裏。不要小看這個組,裏麵的人非常多,從軍人到科學家再到間諜都有。而且十分嚴密,我打探不到他們的情報。”
“這樣啊……”趙之熊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對十二院宮司的戒心也有所緩和。
車子很快駛出了城裏,來到城外一片有士兵看守的倉庫區。
眾人紛紛警覺起來,但十二院宮司跳下車,態度十分倨傲的喝退了守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將車開了進去。
來到一處不小的倉庫內,十二院宮司幫忙將幾位傷員抬了下來,接著對林舒恒說道:“舒恒,你們先在這裏住下,晚一點我來給你們送吃的。放心,沒人敢來查這裏。”
說罷,十二院宮司跳上卡車便離去了。
長時間的精神緊張讓這些綠林人士身心疲憊,不少人倒在地上就睡著了。不過趙之熊和林舒棟卻在計劃臨走之前一把火燒了那個所謂的“十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