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賦 江山代有才人出,口水直下三千尺(1 / 2)

大明朝,癸油年,1918,秋日。白鹿村白鹿書院。

教書先生五嶽笑笑生懶散地拿著國文課本,臂下夾著從來不肯一用的鐵戒尺,進了學堂。迷著眼睛看了看白鹿村武家村潘家村十幾個彙集一堂的恰同學少年,頭晃了幾晃,打了個哈欠,往黑板上寫板書。五嶽笑笑生的板書是難得糊塗體,很蒼勁。

《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五嶽笑笑生睡意難醒,昏頭昏腦地念:床前明月光,我在茅坑上——這貨把屋念成了坑——優雅到令人噴血煙霞滿紙的散文,就這麼跑偏了。

學生們也無精打采地跟著念。

終於念到了最後一句:安得廣廈千萬間,一人獨得亦不知足。

“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裏,你們可以出去玩耍了,記住了,吃飯的時候,就趕緊回家,免得你們的爹媽,又要給我送什麼‘敬業有加,勤勉伏櫪’的牌匾……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們的爹娘那死腦筋,不知道多送點兒臘肉什麼地嗎?

五嶽笑笑生最愛臘肉。一盤兒臘肉可以吃得不亦樂呼,幾杯老茅醇釀下肚,可以講出四字有十八種寫法。

白鹿書院的走讀生們歡呼雀躍,三五一群地跑到了屋外。唯獨,一個略顯清瘦的少年悠然自得地拿著一本類似用甲骨文寫就的毛邊書,看得好有滋味好有陶醉。

葉明朗,五年前莫名其妙降臨到武家村的饑民。據武家村的村長說,那一年,葉明朗橫空出世的日子,是一個風花雪月的春天,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武村長正饒有興味地看著武家大鼓乖乖隆地咚地大講排場,猛不丁地就陰風怒號,天昏地暗,伸手不見五指,那雨下得就象是天漏了一樣,然後,風停了雨住了,武家村又風和日麗風物依舊了——好象多了四個人——傳說中的穿越,好經典地驚豔版穿越。

一女三男。女的是風華絕代正值妙齡堪稱國色天香的李師師,男的,一個是手握書卷,一看就知道讀破了萬卷,有些兒倜儻潛質,年紀約莫十二三歲的葉明郎,一個是手握打狗棒,幾乎要比葉明郎高闊兩個身板的武鬆同學,一個是兩手各握了刀劍的張無忌張教主——刀,當然是屠龍刀,劍當然是倚天劍。

超強絕配的四人穿越組合。

李師師、葉明朗、武鬆都是靈台清明,知道自己是誰,唯獨張教主,昏頭昏腦地見了武村長,問了一句:我是誰?

就為了這麼一個問號,武村長就把葉明朗、武鬆和張無忌送到了離武家村有三十五裏之遙的白鹿村,讓他們跟傳道授業解惑的博學先生們把自己的身份來曆弄弄清爽。武村長也好想弄清楚,這猛不丁橫空出世的一女三男到底是什麼來路。

葉明朗就這麼成了白鹿村白鹿書院的莘莘學子。武鬆和張無忌卻對白鹿書院半點兒敬意也欠奉,沒有一絲兒好感,兩人隻知耍棒劈刀使劍。翹課是家常便飯,沒過多少日子,就成了武家村講武堂的翹楚武生。白鹿村以文傳世,武家村以武當家,兩個村子各有各的不二風騷。

李師師這個似乎不弱的女子,兩耳不聞窗外事,醉心琴棋書畫,閑暇時,也雅坐窗下繡一繡相思錦帕什麼地,自有一番乾坤地在武家村自得其樂。

……

秋天到了,白鹿書院院長令狐衝趴在房頂上加茅草。秋天風大,房頂上的茅草又被刮掉了不少。

白鹿村趙五等一幹不學有術的同學七蹦八跳地朝-把白胡子的令狐衝亂喊。

“死老摳,加幾片瓦不行嗎,又費不了幾個錢!”

“裝窮,前年就說,蓋大瓦房,說話就跟放屁一樣……”

“你那把老骨頭,別摔下來,摔下來沒人給你釘棺材蓋子。”

令狐衝幹咳了兩聲,摸了摸村長趙老六和孔憶己暗送給自己的四張銀票,小有滿足地摸出一根德國傳教士給的雲霧雪茄叼到了嘴裏。

享受。

呼,一陣風刮過,一個大物事撞到了茅屋上——好象不是撞,是洞穿,那感覺跟911的飛機一樣。

“趙五,快看,大飛機!”

“哇,靠,2012版的。”

一把很妖異的飛劍上,站著一個飄飄欲瘋的儒生。儒生好象很不適應,身子老是亂晃。飛劍上金晃晃的刻了四個大字:貳零壹貳,然後還有三個字的注釋:限量版。

飛劍連撞了九棟茅屋,終於歇菜了。

令狐衝心頭巨震!

難道是死對頭來了?

那儒生已經跌得半昏了,費事把力地撲了撲身上的土,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稍定了定神,靈台似乎清醒了些。

儒生是杜子美,跟李白比飛劍再次敗北的杜大劍聖。

“又是楊玉杯這死妮子搞的鬼,非得讓我跟李白拚酒,拚完了酒,就非得逼著月下比劍,一比劍李白就用他的獨門絕技,九陰白骨爪,用就用吧,還要在爪子上喂毒,喂毒就喂毒吧,還非說這是比劍的程序……什麼狗屁程序,還不就是因為皇上好你那一口,要是老子虛懷若穀地跟魚玄機學一學養氣的功夫,老嫗聊發腐女狂,西北望,射天狼,早就破碎虛空,跟喬峰練練降龍十八掌,跟郭美美跳跳華爾茲什麼的了,誰稀罕摟著楊玉環那肥腰,聞著那狐臭味兒,唱什麼《今夜無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