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由不得你(1 / 2)

“你這匹夫,忒不知好歹。”

一句毫不留情的話,不禁讓諾曷波勃然變色,即使是門外的慕容柔兒,以及站在不遠處的侍衛,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啷--”從雲猛地抽出長劍,寒光一閃架在諾曷波的脖子上,硬是將他剛要出口的謾罵逼了回去。

不過諾曷波畢竟是一國之君,剛開始是因為從雲一直處在上風,居高臨下,而後來從雲又咄咄逼人,加之自己心中確實有些發虛,所以受著從雲過激的言語,不禁大怒。但被這劍鋒的冰冷所激,反而冷靜下來。

“從雲,咱們說開了吧,如今我吐穀渾是比不上大唐,所以也不敢和大唐相抗衡,你們國大勢大,我自然不希望吐穀渾就此湮滅,好,我答應你的條件,隻是我吐穀渾的百姓,定然不能分了,若是大唐執意要將我吐穀渾分化列疆,我雖然勢微,也要在大唐的境內,掀起腥風血雨,讓天下人都看看,號稱堂堂禮儀之邦的大唐,到底是如何的麵孔。”

諾曷波最後的疾言厲色終於讓從雲平靜了下來,從雲相當理解如今諾曷波的心情,也算是一國之君,卻被一個小人物逼迫如斯,的確是奇恥大辱。可就像他說的,拳頭大的才有道理,如今大唐正攥著拳頭,準備看著不聽話的人出手,而諾曷波雖然顧著麵子,但他心機頗深,更估計自己的身家性命,榮華富貴。

見從雲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諾曷波如同一腔怒火被生生逼了回去一般,恨恨的看了從雲一眼,頹然坐下。

這個時候的從雲,充分顯示 了作為大唐左驍衛大將軍的儒雅之風,慢條斯理的對著諾曷波道:“既然說開了,我也就直說了,皇上這次雄心大誌,準備一舉西下,這些都不怕告訴你,想來你也不會說出去的。而你們吐穀渾,卻正夾在中間,既然在中間了,你們就有在這裏的價值了,諾曷波,皇上的 意思是,隻要引得吐蕃對你們吐穀渾出手,屆時大唐幹預之下出兵,扶助吐穀渾,然後趁此機會,與吐蕃開戰,你可明白?”

諾曷波本老謀深算,可一直以來都被從雲站著上風,心中很是不忿,如今一聽,更加不是滋味,自己就隻能成為大唐的誘餌,用來釣吐蕃這條大魚。而自古以來,作為誘餌的,基本上都沒有好下場。

可又一想,既然大唐說了要讓自己引得吐蕃出兵,那自己何不將計就計,既然他們這麼想吐蕃出兵,那我就--

諾曷波本來就不是重信譽的人,從他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敵人,當真是心狠手辣,而如今大唐可以說是他最大的敵人,他不能明著和大唐作對,可若是暗地裏加把刀子。

可諾曷波並不是愚笨之人,想到了將計就計之策,卻並沒有衝動,因為他知道,若是將計就計,他吐穀渾真就暴露在大唐與吐蕃的夾攻之下,屆時如果吐蕃翻臉,大唐發現了他的陰謀而刀兵相見,他吐穀渾定然灰飛煙滅。

關鍵是自己以何打動吐蕃,而在這之後,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呢。

比之大唐,他更加不相信吐蕃,他知道祿東讚向來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自己與他謀劃無異於與虎謀皮,而眼前這個從雲,雖然盛氣淩人,不可一世,但說實在的,諾曷波自我感覺,還是對他的信任多一些。

如今大唐給出了明的價碼,雖然很低,但風險少了很多,而吐蕃那邊,肯定會許諾更加豐厚的報酬,甚至他吐穀渾不但不會受損,而且會分到吐蕃攻下的土地。可相應的,這豐碩的回報,帶來的是更大的風險,對於沒有反抗之力的吐穀渾,給銀子還不如滅掉來的省心。

嘴上與從雲商量著這次的策略,暗地裏諾曷波卻猶豫不已,如今他是找不到依附任何一方的理由,偏偏他還必須找一個靠山。誰讓他處的位置不好呢。

從雲根本就沒有想到他這個時候,依然在心裏打著小九九,耐著性子將皇上的策略大體說了,他鬆了一口氣,看看兀自沉思的諾曷波,異常的輕輕的退了出來。

出的大殿,夜色已然四沉,外麵的涼風讓他從剛剛的激動中清醒了過來,身體上發出的無力感,讓他難受不已。

剛剛對從雲來說,無異於一場大戰,他是一個沙場的大將,不是一個政客,也不是縱橫家,這樣唇槍舌劍,並非他所擅長,可是因為一開始就是他接下了這個攤子,而皇上定下這嫁禍陳倉之計的時候,他鬼迷心竅的也不知為了什麼,就硬氣接了下來,如今任務完成了,他卻有些後怕,若是當然諾曷波情緒太過激動,或者他本來就是一個莽夫,那自己就真的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