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聰明之人,掃眼就看見身後的李治,雖然李治穿著不甚華麗,但一看周圍人站立的位置就知道他才是這裏的主要人物。
突然想到王連不是大內侍衛嗎?那身後這人豈不是……
想到這,他殷天授豈敢怠慢,剛要下拜,李治笑道:“殷大人不必多禮了,朕隻是順道來看看。”
殷天授見皇上不讓張揚,低低的應了一聲道:“不知道皇上是否要查看倉糧?”
李治搖搖頭,他對這些沒有興趣,唐朝的官員貪汙的少之又少,就是敢貪,也沒有膽子貪這太倉之糧。
“朕想去內侍省看看,要不殷大人也跟上去瞧瞧?”
“臣遵旨。”殷天授有些興奮的道。
李治突然有些奇怪,轉頭看了糧倉一眼,心中恍然,糧倉之間的守衛,莫不是已經有了些貓膩了?
瞥了小桂子一眼,小桂子忙搖了搖頭,表示這個殷天授絕對沒有問題。
李治心中衡量了一下,小桂子畢竟還是自己的人,他說沒有問題,那就有可能這個殷天授並不知情了,那他興奮什麼。
太倉和內侍省中間是宮女住的地方,李治對那地方沒有什麼興趣,若是前生還興許去看看有沒有美女,現在的李治卻是眼光高了,平常的宮娥還不放在眼裏,當然,如王昭君的就除外了。
殷天授更是躲著宮女住的地方走,若不是李治走在最邊上,他肯定要搶到邊上,離那邊是越遠越好。
到了內侍省,李治的身份就再也瞞不住了,孫大海見了李治,搶不上來就跪拜施禮,旁人見了呼啦一大片都跪倒了。
李治哼了一聲,對孫大海道:“孫公公,可好大的威風啊,整個皇城裏都聽得見你孫公公的嗓子。”
孫大海情知皇上生氣了,又不好解釋什麼,隻得強辯道:“皇上,奴才是在教訓這些不聽話的東西,好讓他們懂得規矩。”
李治啪的給了他一巴掌,喝道:“夠了,孫大海,你應該明白你能夠在大內總管這個位置上做了這麼久是為了什麼,朕也很欣賞你這一點,但你就不能在改改你這臭毛病。”
王連抽出絹紙給李治擦了擦手道:“皇上以後不要親自動手了,吩咐奴才一聲,否則豈不是讓那些奴才們沾光了。”
李治點點頭,看孫大海可憐兮兮的跪在那裏,一半臉紅腫起來,心裏有些愧疚,畢竟算是半個老人了,遂柔聲道:“孫大海,你聽著,從今天起,淨身房給我停了,宮裏不在加太監,民間私自淨身的也不行,宮裏要是多了一個,朕就要你一根手指頭。你自己看著辦吧。”
孫大海哪裏敢說什麼,口中連連稱是。
訓完了孫大海,也完成了這次來的主要任務,李治心中輕鬆了許多,一邊往回走,一邊和殷天授閑聊。
“殷大人,這太倉裏的糧食多少天換一次?”
“皇上,皇宮內消耗甚大,太倉一般不會存滿糧食,否則宮裏就要吃陳米了。糧倉一般都空一大半,這樣皇城裏的糧食就能保證七天一換。”
殷天授對糧食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娓娓道來,毫不猶豫。
“那皇城的糧食大多來源與哪裏?”
“大多都是京城附近的百姓交的賦稅,由地方上收了在運到京城。”
“皇上,”殷天授突然正色道:“皇上,恕微臣直言,臣以為應該派以為朝廷大員下到地方督查糧倉之儲備,朝廷上已經六年沒有察糧倉了,未免有懈怠的地方官員,此乃關乎天下民命之舉措,請皇上明察。”
李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殷大人認為派誰去合適呢,即若是派下去的讓你被地方上的錢權色所誘惑了而狼狽為奸又該如何呢?”
殷天授頓時語塞,他隻是提出建議,怎麼想到皇上竟然讓他推薦人選,他平常有些驕傲,看不起別人,自然就說不出來了。
李治哈哈大笑,這個殷天授,還是很可愛的,想直諫,卻又不想著後果,最起碼也應該把皇上的反應和自己的對答想到吧。
離開了掖庭宮,李治回甘露殿之前對王連道:“你去把殷天授的資料給我拿來,要詳細點。”
“他說要巡查,那就讓他去好了。”李治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