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公公給我送一壺黃酒過來!”淩雲溫婉的笑容,柔柔淡淡。
那管事的就算是個閹人,也看的愣了一瞬,回過神後,忙應:“是,奴才順道給您添個火爐子過來吧!”
“嗯!有勞!”淩雲的客氣有禮,在這個大魚吃小魚的宮裏,實屬少見。
茶雖然香,但是賞雪之事卻並不應景,最上乘莫過於酒。
一小瓦黃酒很快被送了上來,大托盤裏,還放著一個小暖爐子,火紅的炭粒星星點點,上頭沒有落蓋,雪花飄入,發出呲的一聲,然後化作了霧氣,嫋嫋婷婷,一股股很是好看。
淩雲謝了那公公,從手裏摘下一個青玉鐲子打賞給他,那公公受寵若驚,磕著頭兒行了個大禮後,不再打擾淩雲,徑自下了去。
淩雲把火爐子放在邊角上,怕不小心燒著了衣裳,爐子甚小,放的地方又遠,有卻似無,不過淩雲也不需要火爐子,涼風吹吹腦袋,會讓她心裏舒暢很多。
掂掂那小瓦黃酒,約莫有個一斤左右,正好茶具都是白瓷,淩雲把裏頭的茶水倒出後,從小水桶裏舀了水把瓷壺洗幹淨,然後倒入黃酒,將皇上上次的那枝梅枝上已經幹枯的花苞摘下來洗淨投入壺中。
梅花煮酒,也備有一番風味,她吃著酒,看著雪,心裏肉忽然一片淒涼起來,輕聲道:“不久之前,你我同桌共飲,如今,你懷中已有她人,果然是我奢求了。”
她以為自己能寬慰的了自己的心,但發現戎子風早已經悄然在她心裏紮根盤虯,一朝一夕之間,怎麼可能拔出的了。
眼神落寞的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正是戎子風那日送的夜明珠荷包,淩雲打開荷包,瑩白的光亮將她的粉頰映襯的如同極好的粉玉,晶瑩剔透,吹彈可破。
“也是,由來隻有新人笑,那人看到舊人哭,一如宮門深似海,相望都難況相守。”她把那夜明珠把玩在手裏,忽的,抬起手,放入了還正在煮的黃酒中。
噗通一聲,偌大的珠子落入了瓷壺之中,隨著水汽的翻騰,左右翻滾。那白光將透明清洌的黃酒襯的越發的淡薄。
淩雲看了會兒,越是看,心境越是悲涼,總覺得自己與戎子風的感情,恍若那一顆在沸騰的酒水裏翻滾的夜明珠,沒有一點安定感。
索性不看了,她執了一杯酒,站起身來,背對著亭子的台階,看著零零星星散落的雪花,讓大腦隻去在乎眼前的情景事物。
看的入神,杯裏的酒涼了她都未曾發現。
伸手想去接那雪花片兒,才一有動作,腰間,陡然換上了一雙溫暖的大手,健壯的臂膀。
淩雲吃了一驚,手裏的酒杯一抖,幾滴黃色透明的液體落了出來。
“雲兒,怎麼一個人在這處,讓我一頓好找!”那溫柔輕暖的身影,惹的淩雲素手一散,杯子就這麼墜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
怎麼會是他?
淩雲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她閉了眼睛,以為能將這錯覺抹去,隻是再張開,腰上的大手,依然以一股暖暖的力氣圈著她。
“殿下!”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莫名的顫抖!
“手都涼了,我給你捂捂!”戎子風輕言,不顧淩雲手心裏,沾了點滴黃酒有些濕濡,將她掰過身來,一雙大手,包住她的小手。
他手心裏的溫度,好似秋日暖陽,稍稍有些灼熱,淩雲冰冷了的手落入了他的手心裏,心裏的震動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