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瑞騎在美麗而高貴的獨角獸上,英俊的臉龐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他身上隻有高級魔法師才有資格穿著的白色長袍由金絲鑲邊,七彩神凰美麗的羽毛在上麵柔和地繡成春和花的圖案。他的旁邊,遠征勝利歸來的士兵們簇擁著他,每個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著狂熱的崇拜。人們手上捧著鮮花,發自內心地喜悅著,以注視英雄的目光看著獨角獸背上的英雄帶領著帝國最為強大,被稱作荊棘之心的軍隊凱旋歸來,發出陣陣歡呼聲。
“女神眷顧雙冠王國,眷顧光明之子。”
“厄瑞是諾伊女神在凡間的使者,是拂曉的明星,帶給諾亞和平與安寧。”
“那當然,他可是帝國的傳奇魔法師卡梅迪倫的弟子,還是陛下親自封的春和花伯爵……”
“你是豬玀嗎?皇宮中早就已經傳出消息,厄瑞伯爵凱旋歸來之日,迎接他的絕對不止鮮花與掌聲。還有春和花公爵的別院!”
“十七歲的公爵?天呐!這個帝國怎麼了?”人群裏有一個抱著把爛木劍的破落劍士瞪大了眼睛發出不合時宜的驚呼。
“你的意思是厄瑞配不上嗎?”幾個雙眼迷離泛起水霧的諾亞少女聽到了這句話,同時轉過頭來,冷冷地望向破落劍士。然後各自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又馬上表情不屑的轉過頭去。
那破落劍士一縮脖子,趁著機會偷偷從人群裏溜走了。
……
“賽達,來一瓶最烈的小麥酒,兩盤紅燒雪兔肉。”抱著一把木劍的破落劍士一臉氣憤的走進了一間客棧,坐在桌子上把筷子敲得震天響。
“我們的大劍師凱爾撒,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小混混又惹您生氣了?”店主是一個中年胖子,身材高大,端著菜和酒嘿嘿笑著走了上來。
凱爾撒一拍桌子,滿臉怒意:“怎麼說話呢?我是什麼身份,能跟小混混生氣嗎?還不是那個叫什麼……什麼鳥……春……花伯爵的家夥。不就是打贏了一場仗嗎?還是跟本來就腐朽不化,落後這個年代幾百年的精靈打,有什麼可驕傲的?有本事去跟……跟……冥界來的那些……打啊!”
還春花……伯爵,胖子翻了翻白眼,不由得想到了那條燈火通明巷子裏的姑娘白花花的身體,一時間浮想聯翩。
“我是在不值,你知道嗎?為那些死得不光彩的戰士,或許我們的種族不同,但他們也是戰士不是嗎?他們不比任何人缺少勇氣和信念,可為什麼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比如金色曙光,比如神之鞭……那些忠誠而強大的騎士,從未放棄心中的信仰。我的父親。我的祖父,我的先輩們……”
凱爾撒灌了一口酒,望著中年的胖子苦笑:“賽達,你知道一個哈裏蘭騎士不能用槍是什麼感覺嗎?見鬼的劍士……我甚至已經開始懷疑忠誠本身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忠誠。”胖子撐著桌子打了個哈欠:“你看看我的樣子。我都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一個獸靈了,你信嗎?哈哈哈,前些天,我還親手殺了一頭雪獅,隻為了賺那幾個金幣。”
“哦?這麼說我半夜看到的那個偷偷把雪獅放掉的家夥應該就不是你了吧!”
“……凱爾撒,你知道吃我的住我的還要偷窺我是多麼無恥的一件事情嗎?”
“****,老子是起來上茅房的。結果就看到有一個像豬玀一樣的家夥在抱著那頭可憐的雪獅哭……我估計那雪獅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突然同時陷入了沉默。
再次開口時,兩人的眼裏都有些晶瑩。
“繼續用我們的生命去守護那些不值得守護的人?”
“不,是守護那些我們的前輩曾經守護過的人。”
“是嗎?可是他們背叛了我們。”
“但並不是所有人”,凱爾撒眼裏閃耀著光芒,“賽達,我們再試一次。我們總要替那些已經逝去的人拿回他們該得到的……就算我們失敗了,至少讓人能夠想起一些或許已經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那胖子想了想,沒有再說話。
“見鬼了,賽達。你應該清楚我要的是那些生活在地窖裏的矮人們釀造出來的麥子酒!而不是對麵酒店裏科倫那個老家夥偷工減料的水酒……”
“哦,親愛的凱爾撒,你也說了,這是個見鬼的世道……有的吃喝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