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研究所出來,陸瑾站穩腳跟,讓幫扶自己的警員離開。
夏浠抓住他手腕,默默給他撫脈,確定他身體損傷不重,就鬆開手,朝前邊的白大褂看了一眼。
是位金發碧眼的青年醫生,他交代完身旁的急救員,就小跑過來,詢問,
“陸先生,您需要擔架嗎?”
陸瑾還未答複,看到夏浠轉身離開,就也跟了上去。
“是在生氣嗎?”
夏浠聽見他聲音,便停下了腳步,之後,男人朝她遞來一隻手掌,大概是要牽她。
那條手臂上有一處傷口在往外滲血,看起來觸目驚心,即使剛才在樓裏,她適應了血跡斑駁的場麵,現在還是會覺得心慌。
陸瑾看她失神,以為是在害怕,就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錯了”
“我不該在那麼重要的日子不告而別”
“還有嗎?”,夏浠問出口就感到後悔,明明是他受了傷需要撫慰,自己卻反過來追究一些莫須有的不該。
陸瑾想不到還做錯了什麼,搖頭,朝她張開雙臂,
“受傷了,抱抱我”
他聲音很輕緩,柔和,或者說是耗幹了氣力,低低垂著的雙眸,飽含說不出來的乖,和穀家那幾隻用腦袋蹭她腳踝的小白虎如出一轍。
夏浠伸手環抱住他,打算抱一下就鬆開,沒想到會流淚,就多躲了兩秒。
“眼睛怎麼紅了?”,陸瑾揉兩下她後腦勺,彎腰單手勾抱住她雙腿,“在哭?”
夏浠隻覺得要摔,也沒敢向往常一樣抱他脖子,自己保持住平衡,匆忙地問一句,“你幹嘛?”
“哄你”
她用手抹了下眼睛,抬頭講,“我沒哭,快放我下來”
陸瑾手臂跟腿都受了傷,就不再逞能,將她平安放回了地麵。
夏浠扶住他胳膊,說話語氣帶著責怪的意思,“別胡鬧,你自己站著腿還發抖呢”
陸瑾盡力站直,嘴角帶著一絲輕淺的笑,沒想在她麵前外顯虛弱。
“設備調控室...”
從身後傳來的金屬鏈條碰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疑問,回頭看到段無邪在朝他搖晃手銬,“下次見麵,我不會這麼心軟”
話聲結束,陸瑾聽見類似子彈穿插空氣的響聲。
接著,段無邪被爆了頭,身體僵直一瞬,整個傾倒在了地上。
他循著方向往樓頂看時,隻有往下墜落的狙擊槍和槍架。
“怎麼會有狙?”
“剛才…”
“轟”
猛烈的爆炸聲將空氣撕破,聽力驟失,好在夏浠動作極快,扯著他一起趴倒在地。
她目睹實驗樓坍塌,淹沒在火海,隨之倒下的還有幾顆高大的硬木數,離得近的十多個人無一不被夾著灰煙的石浪堆埋。
陸瑾趴倒後,迅速用手護她後腦。
重物落地聲,以及人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夏浠拿開護在自己頭上的手掌,撐起身體後,拉他從地上站起來。
陸瑾沒精力糾結自己是被拎起來的,問,“受傷了嗎?”
她搖頭。
他拉住她手,認真查看一番後,才問,“你剛才要說什麼?”
她安靜地注視那片廢墟,冷清的眼眸往外散著落寞,過了三秒鍾的時間,才回答,“葉馳,他架的狙”
段無邪中槍後,這場爆炸之前,夏浠看到了葉馳,他踢下槍架沒兩秒,大樓就倒了,他也倒了。
陸瑾表情深了一層,又問,“那個籠子...”
“嗯,他在樓上敲密碼告訴我沒事”
“快離開這兒”,穀迦鶴了解她認識這個叫葉馳,且於他們有恩的人,但現在根本不是該傷感的時候。
這種程度的爆炸,很可能會讓山體再塌一次。
他讓夏浠帶陸瑾跟其他幾個受重傷的特警一起進入救援直升機,自己留下協助搜救。
.....
因為研究所位置足夠隱蔽,其次又有警方全麵控製媒體,才讓這次事件沒從亞馬遜深林傳出。
陸瑾右小腿骨裂,除了手臂上的一處割傷,其他就是幾片淤青。
一天後,飛機落地,陸巳接上他跟夏浠直接去了顧家。
顧致遠遊戲裏剛陣亡,扭頭就見孫女攙扶著穿病號服的陸瑾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