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情,是種傷人的東西(1 / 2)

回到了辦公室,毛仔的心思根本就無法集中在工作上。他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八點多鍾的時候,毛仔接到了文娟的電話。文娟在電話裏懶洋洋的說自己一個人在“愛琴海”,很無聊。“愛琴海”是濱城的一家咖啡屋,那裏的咖啡和西式小糕點在濱城很有名,毛仔知道那個地方。

“你怎麼沒和你的那幫姐妹在一起?”毛仔問道。

文娟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今天不想和她們在一起,我想安靜一會兒。”

“哦,那……我過去找你吧?”毛仔試探著問道。

文娟一聽馬上亢奮了起來:“真的?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啊?快來快來!我等你!”

“愛琴海”一樓的大廳裏,一個女孩正彈奏著舒緩的鋼琴曲。毛仔順著扶梯走上二樓,遠遠的就看見文娟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向自己招手。

毛仔走過去,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桌子上的燭台邊已經有了幾份小糕點。“說!你怎麼今天對我這麼好?”文娟裝出一份刑訊逼供的樣子。毛仔沒有答話,拿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好苦,就像此刻他的心情。

毛仔對文娟擠出了一個微笑:“文娟,我今天想和你說點事兒。”

文娟也笑了,臉也紅了:“那麼巧,我也想和你說點事兒。”

毛仔勉強的笑了笑:“哦?那你先說。”

燭光映在文娟的臉上,紅紅的:“毛仔,你覺得咱們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毛仔淡淡的回答。

文娟的臉顯得更紅了:“毛仔,我想……我想和你天天在一起。”說完,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發燙的溫度,竟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臉頰。

“我們現在不就是天天在一起嗎?”毛仔問道。

文娟拿起碟子裏的一塊方糖打在毛仔身上,嗔怪道:“討厭!你明知道人家說的是什麼!”

良久,毛仔開口了:“文娟,你聽我說,我們做朋友吧。做最好的朋友!好嗎?”

沉默,可怕的沉默。毛仔心裏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他偷偷抬起頭,透過燭光望過去,笑容已經凝固在文娟的臉上,也許這一切對她來說來得太突然了,文娟冷冷的問道:“不妨說的清楚一點兒,是要分手嗎?”

在文娟的逼視下,毛仔真的體會到了什麼是“無地自容”。

“為什麼?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文娟慌亂的問道:“我做錯了什麼?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訴我啊!”文娟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不不不,你很好,我隻是覺得,我們不合適。”話一出口,連毛仔自己都覺得是那樣的無力。

“哈!不合適?”文娟哭著站了起來:“不合適拉倒!”說完,她扯下脖子上的玉佛,重重的摔在毛仔鄰座的沙發上,轉身消失在黑暗裏。

文娟走了,真的走了。毛仔拿起那塊小玉墜,上麵還殘留著文娟的體溫。“我都幹了些什麼?”毛仔問自己。他已經不確定自己從前的那些深思熟慮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他隻感到自己原來“心”的地方,已經空了,空蕩蕩的。她怎麼會哭呢?她從來不哭的。毛仔滿以為她會笑著接受,或者跟他開玩笑似的說:“我們根本就沒有開始過,哪兒來的分手啊!”可她為什麼哭了呢?她知道嗎,她的眼淚讓自己變成了一個罪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文娟又出現在毛仔麵前。她的眼睛已經哭得有些紅腫了,她的抽泣引得肩頭不停的聳動。

毛仔木訥的站了起來,文娟的眼淚讓他心疼,在那一刻,他真的想收回今晚說過的所有的話。

無言的凝視,文娟一把搶過毛仔手裏的小玉佛,緊緊地攥在手心,她發狠一樣的說著:“這是我的,我的!”隨即嗚嗚哭著朝樓下奔去。

毛仔吹滅了蠟燭,他本來也想要離開這裏的,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虛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力量支撐起雙腿。此刻的他不需要任何的光亮,他隻想象現在這樣,一個人蜷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卑微的坐著,默默地坐著,默默地告別自己的靈魂。

毛仔走出“愛琴海”的時候,外麵正下著雨,是那種深秋的毛毛細雨。他仰起頭,看向了天空,空中的雨絲滴落在他的眼裏,凝聚成了一顆顆水滴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他嚐了一下,哦,今天的雨是鹹的。

拖著沉重的腳步,毛仔走到了自己的車旁,就在他想要打開車門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猛地一扭頭,在他不遠處的車子裏,文娟正注視著他。兩個人就這樣隔著細雨對視著,良久,毛仔的電話響了,接起來,是文娟抽泣的聲音:“快回去吧,別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