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早春,可太陽落山之後,山中依舊非常幽冷。
白袍的速度極快。
我隻能勉強跟上。
白袍站在山腰一塊石頭上,說:“蟲王,你年紀輕輕,怎麼還跟不上我一個老人家。”
“先生,你對這裏地形熟悉。我自然跟不上你了。再說了,你怎麼會是一個年輕人。”我說。
當年,白袍救下蕭秀英,就在三清山藏了八個月,對這一帶的地形,自然是非常熟悉的。
白袍摸了摸下巴,笑著說:“也是!”
我跟了上來,“讓蕭無敵住在絕峰上,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在絕峰上的麵壁思過,乃是蕭家最為殘酷的責罰。隻有一條路可以上下。時間一長,會把人給憋死的。”白袍說。
“為什麼?”我問。
“人總是社會性的動物!如果長時間,不和人交流、說話。那就會退化成動物。所以,無人可以交流。到最後,便是世上最殘酷的折磨之一。”白袍說。
我心中一動,還真是的。當年爺爺過世,我初到鳳縣,一個人生活的時候。
剛剛上學,沒有熟人。再加上當天人,多是方言。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與人說話。隻能跟方口罐子(先天神蟲)說話。
那段時間,確實快把我給憋死了。
“不過,這都是蕭無敵罪有應得!留他一條命,已是網開一麵了。”我說。
白袍歎道:“不!不是網開一麵!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始終是要離開的。而老蕭年紀也大了,說不定哪天就坐化了。我想殺了蕭無敵。那以後蕭秀英的墳墓,就無法安生的。”
原來,放過蕭無敵,是一次無奈的妥協。
“不過!這種懲罰,應該比殺他還要痛快吧!”我說。
上絕峰的路,隻有一條。
在絕峰山腰處,有一處道觀,入夜之後,燈火通明,還有香煙嫋嫋。
“這個道觀,是負責守著絕峰的。”白袍說。
我與白袍悄然溜過去,又走了一段,異常崎嶇的山路。
絕峰之上,冷月當空。
一處懸崖前,有一些山洞。
“我知道,你肯定還會來的。”蕭無敵盤坐在石頭凳子上,腰間有一根長長的鐵索。
麵前的石桌,則是一張圍棋棋盤。
我心中暗驚,蕭無敵似乎早就預料到,白袍還會來。
“你恢複得很快!好像可以走動了。我有點後悔了。”白袍說。
“是的!寶蟲饒恕了我。再加上,幽憐蘭的效果。我的身體肌能,恢複得很快。我現在,雙臂恢複得差不多,再過一段時間,我會和正常人一樣。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不會殺我的。”他笑著說。
“沒錯!為了蕭秀英可以安寧,我不能殺死。”白袍承認道,“不過,你活得越久,就要孤零零地呆在這裏。不過,很快,蕭秀傑回到絕峰另外一邊,也算是陪著你了。”
他眉宇微微一挑,眼睛閃過一絲不悅,做了個手勢,“我知道,你有些困惑!咱們手談一局。如果,我贏了,你自行離去!如果,我輸了,知無不言!”
白袍道:“好!”
兩個盒子裏,擺著黑白棋子。
“我腦袋反應慢,我執黑!你是白袍,執白子,也符合你的身份。”他笑著說。
以前爺爺去太平觀,照顧木道人下圍棋。我跟著看過幾回,知道執黑先下,是占據優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