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向侃如此幫助自己講話,過文康是激動得老淚縱橫。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日子就一直是不好過。想把兒子搭救出來,警方那一邊始終不鬆口。上次,好不容易搭上了京城太子朱定軍的船,想借著打壓龍若海的機會,讓兒子能夠脫困。
卻沒有想得到,碰到的所謂‘太子’,卻原來是一個狗屁不值的江湖騙子。上了當,丟了醜,還讓宋書記留下了很壞的印象。回家以後,又要整天麵對老婆的吵鬧。有了向部長這麼一說,兒子的事也算能有結果了吧。
他把目光投向了許鵬程的臉上。過文康知道,這事雖然有了向部長的指示,但自己還是不好出麵的,還是要依靠政府這一邊來幫助說話。如果自己這個老對手不肯鬆口的話,還是不好辦。平時說話做事都很強勢的他,也顯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可能是感覺到過文康的難堪,向侃再一次開口說道:“老許呀,你們是一個班子裏的人,要相互理解與支持嘛。至於葉家的工作,我來幫助做。我會親自登門,去拜訪一下我的葉老師的嘛。”
對向侃的話,許市長報之以微笑道:“向部長的指示,我一定會照辦不走樣的。我保證會一字不拉的全部傳達到市公安局,讓他們認真學習領會省委領導的指示精神。”嘴上說得好聽,心中卻罵翻了天。圖謀強奸人家的孫女,還造成了即將足月的胎兒死亡。這麼大的事,就上門打個招呼,然後再出國鍍金,哪兒會有這樣的好事?許鵬程如此答複,常委一班人也在笑。這哪兒是貫徹落實領導的指示,分明是在出向侃的洋相。
向侃這次的淮東之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得了況超群的無數好處不說,單憑這小子知道的內情,他也得要為自己的學生跑上一腿。寧北的政壇一震蕩,況超群肯定要完蛋,決不是辭職可以解決的事情。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沒法跑。
再說,寧北政壇發生地震,他這個掌管組織工作的部長,也將會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權衡利弊之後,隻有冒險一搏,讓整個事態消滅在蔭芽之中。為過副書記的兒子說話,這也是策略之一。想將過文康在省裏麵的後台也捆綁上自己的戰車,避免自己孤軍作戰。
盡管許鵬程不合作,向侃的一番即席講話,還是產生了不小的力度。最起碼的來說,使得淮東市委的紀律作風整頓工作無疾而終。也讓他的淮東之行,在寧北政壇上贏得了一片掌聲,被不少領導稱之為基層幹部的貼心人。當揚帆對寧北政壇進行大刀闊斧的整頓時,就碰到了不小的阻力。有人就公開指責說:“人家向部長都能如此通情達理,為什麼你要這麼頂真哩?”
隻不過向侃的這番苦心,在淮東市也不是暢通無阻的,而且紮紮實實的碰到了一個大釘子。作為一個窮學生時,他的吃住都在自己的語文老師家中。過去的相當一段時間,他也一直是念念不忘老師的恩澤。經常和身邊的人說,沒有這位恩師的關照,就沒有自己的今天。隻是當他當了市委書記以後,向侃才逐漸減少了拜訪恩師的次數。
在常委會上的即席講話之後,為了兌現對過文康的承諾,向侃帶著禮品,專題到葉老夫子家去拜訪恩師。敲開大門之後,卻被葉家人拒之於門外。已經得知他在常委會上高論和來意的葉老夫子,哪兒還會接待這樣的學生。
向侃隻好退而求其次,將禮品遞了進去。沒有想得到,老而彌堅的‘老夫子’衝到門前咆哮道:“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看到被摔在門前地麵上的禮品,尷尬的向侃隻好自嘲地笑笑說:“人一老,脾氣就大,難怪中央要搞年青化。”
這兩起案件告破之初,在寧北官場上引起的震動也是非同小可。聽說警方搜索到了不少記錄權錢交易的筆記本和光盤,許多官員都是惶惶不可終日。稍有風吹草動,一個個就如同待宰的羔羊,麵如土色。最離奇的人,要算是縣政府辦公室的袁主任。日夜憂心如焚,到了最後,實在受不了這種煎熬,幹脆就一把安眠藥,意圖了結此生。
幸虧家人發現得及時,總算是救了過來。起初還在尋死覓活的鬧騰要去死,被其凶悍的老婆弄了一個大嘴巴。然後又悄悄地說了一句話以後,才算安靜了下來。到底說的是什麼,當事人諱莫如深。隻知道袁主任重又恢複了健康,精神煥發地活躍在寧北政壇上。
後來還是一個小護士經不住別人的誘惑,泄露了出來。說是人家況縣長那麼大的事,也不過是一張辭職報告了事,過上一段時間還會啟用。你怕什麼?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跟班的,能有多大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