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聽天耳,命克親(1 / 2)

我從小就在聽奶奶說,是老天要罰她。

罰我們李家無後,罰她不入輪回!

而要說這句話的始末,那故事還得從我剛出生時說起——

聽奶奶講,我是在清明節那天出生的,我從我媽肚子裏鑽出來的時候,我既不哭也不鬧,眼睛瞪的溜圓溜圓的。

奶奶一探,我已經沒了聲息。

說白了,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個死胎!

聽說,當時我媽看我生的隻有眼白,沒有瞳仁,當時就嚇得尖叫一聲昏厥了過去。

好不容易被大家夥掐人中掐醒了之後,她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了,一把就搶過奶奶懷裏的我,狠狠的將我從窗戶口,丟到了外麵的荒地上。

她當時的原話是:“讓這禍害,被狼叼了去吧!”

嗯,在我們農村,確實有這麼一條說道。

女人生娃,就像是母雞下蛋一樣,能喘氣的是寶,不喘氣的,那叫禍害!

是會讓全家人跟著倒血黴的!

就這樣,我被扔了。

可,沒能如她所願,山上的野狼,並沒有把我給叼走吃了。

奶奶和爺爺,輪番守著我,從日落守到了三更,夜裏,他們趁著沒人瞧見。

悄悄的將我裝入壽棺,送到了村裏的祖墳地,挖了個坑,埋了進去。

老兩口對此,守口如瓶,家裏沒人敢問,更不會有人願意知道我一個‘死胎’的下落!

等到我被埋葬的第二天,我家就出事了。

在村裏修建水庫的我爹,被村民們用一扇薄薄的門板抬了回來。

據說,他是在修水庫的時候,被從上頭滾落下來的青石板給砸中了。

當時腦袋都被砸遍了,血濺的到處都是。

可是,聽聞我爹的死訊,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生養了他的老兩口卻並沒有傷心難過。

而是當晚就帶著鋤頭鐵鍬,來到了埋葬我的墳地。

沒錯,他們又把親手葬在棺材裏的親孫子,也就是我,給生生刨了出來!

棺材蓋子打開的那一刹,我離奇的活了過來。

奶奶把我從棺材裏撈起來,抱在懷裏,又哭又笑,嘴裏反複念叨著:“成了,成了,棺材子,成了……”

她說完,我就開始哭。

哭聲響的讓整個村子睡下的人都紛紛爬起炕頭,推門張望。

我還聽她說啊……

隨著我這一嗓子下去,山頭上出現了幾百雙綠幽幽的眼睛。

那是一群黃鼠狼,這些畜生跪在地下衝我朝拜,陰森的緊!

我活了,可是我爹卻死了,所有人都說,我的命,是奶奶用她親兒子,給換回來的!

她想要孫子,想要李家有後,已經到了魔怔瘋癲的地步!

父親的喪事辦理的也很草率,後來,我聽村裏的人說,他們甚至都沒看到我爹的屍首下葬,就瞧見一口輕飄飄的棺材,被埋在了土裏。

誰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而我媽,卻是在那天之後,帶著我的三個姐姐,永遠的離開了這裏。

自那之後,直到現在,我再也沒見過她們。

她走後沒幾天,從棺材裏活過來的我,兩個耳朵後麵就各長了一個瘤子。

去鎮裏看醫生,醫生說是痘子,我奶不信,去村頭廟裏問瞎子,瞎子摸了我的兩個小肉瘤,就說這是聽天的耳朵。

我奶問什麼是聽天,那瞎子死都不說,給我奶請了個仙,就讓我奶回來了。

直到我六歲上學的時候,因為翻過我家對過的土垛子就是學校,我爺奶都不送我,可是報到第二天,我就迷路了。

我隻記得自己被一群人身黃鼠狼頭的怪東西抬到山裏,他們把我擺在一個土圍子上,給我下跪。

給我燒香,燒完香他們每個都來舔我的兩個肉瘤子,後來我就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家裏,奶奶卻嚷嚷著要斷了黃皮子的種。

老瞎子也在,嘴裏念念有詞。

我爺一個手臂也沒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爺是端著一個老獵槍把我從黃鼠狼窩裏搶出來的。

打從那日後,我就成了十裏八村出了名的喪門星。

我活著,就非得把周圍的人全都克死不成!

但他們這話,卻不敢讓我爺爺奶奶聽到,老兩口每逢遇見有人在背後亂嚼我的舌根,都會豁出了命去跟對方幹架。

村裏唯一跟我還算玩的來的,就是同村的白三。

白三沒爹沒媽,吃百家飯長大。

我倆相處的極好,稱得上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

那年村裏鬧起了旱災,三個月沒有雨水,村東頭的那間水庫,就成了全村上下唯一的用水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