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異常,還真有一點。”
黎元托木一聽是這樣的問題,沒有覺得奇怪,而是沉吟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我的小夥子的確是告訴過我,他們在這兩天在市口中都曾見到了好幾個熟麵口的‘阿達卡’和‘洛特爾’,而且,還有好幾個是生麵口的,肯定不會是附近的人,我想,這件事,或許對你們有一點幫助。”
阿達卡,就是綠林道上一種專門負責打探消息和聯絡買家的“掮客”,這是南蠻語中的專用語,大多數盜匪山賊在劫掠中搶到的東西,一般都是依靠這些掮客幫忙出貨的,同時,大多數時間都是躲藏在深山野嶺中的盜匪勢力,也是主要通過這些不認人隻認錢的情報販子來了解外麵的相關消息,甚至,還有一些掮客會主動給他們通風報信——無論是私人的情報,還是官方的信息。
甚至,不排除地方權貴和官方人士跟他們也是互相勾結的可能——在十年天災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地方權貴造反?其中的一個原因,恰恰就是因為這種情況的存在而逼得這些勢力不得不鋌而走險!
毫無疑問,這一種人,是民間商客和官方勢力都最為痛恨的一群人,比恨盜匪還要更恨,而且,有時候明知道某些人是這種掮客,沒有證據的話,還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因為,他們隻賣消息,隻負責牽橋搭線,抓不到他們實質性的惡行事實,想定他們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然,這是指正常的情況下,真要想治他們的話,還需要證據嗎?直接讓他們人間蒸發就是了,真當朝廷、軍方和權貴大族隻會死守規則啊?這規則,本來就是由他們來製定的,對於破壞規則者,曆來都不會手軟。
不過,這些掮客之所以存在,還混得這麼滋潤,本身也是有著其特殊意義所在的,而且,這一類人,通常也會很小心的隱藏自己的身份,錯非真正熟悉這一行的道上行家,還真的是很難確定他們的身份,但,對於白山寨這樣的本地勢力來說,想要確定自己的地盤中是否來了這樣的人,還是不難的。
至於“洛特爾”,就是真正的盜匪了,通常是指盜匪中的“探子”,其實和掮客也是差不多的角色,因此,在老托木的話中,其實是隱含著兩個重要信息:一,這些掮客和探子的出現,至少代表著好幾個盜匪中的大勢力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白山寨這個地方,或是附近的區域;二,這些掮客和探子主要是來自其他的地方,非是本地的勢力。
這其他的地方,一般是指百銀大道中不屬於白山寨路段的其餘官道,這意味著什麼,太容易理解了,說明這些外來的勢力因為某種原因而同時趕到了白山寨,而且,這是白山寨附近的本地勢力所默許的——沒有默許或特殊理由而集體跑到別人的地盤,這是撈過界,更是一種挑釁。
對楊虎來說,這兩個消息就更容易理解了,黎元托木的另一個意思是,原本他這個部落之主也不明白這些家夥怎麼會跑到白山寨來,還擔心著呢,不然,他們這一行人也不會聽到驚呼和喧嘩就匆匆的集體跑了出來,現在,看到羅府車隊,他就明白了,而楊虎也明白了,不得不說,這個消息的確是非常重要,雖然,它並沒有出乎楊虎的意料——早就想過這種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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