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替秦羽將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番,然後敷上秦羽采來的草藥,秦羽前世在山村長大,不但對各種藥草非常了解,野外生存能力也不一般,等給秦羽包紮好傷口,秦羽又反過來替李儒處理傷勢,雖然兩人都沒有傷及要害,但是每人身上都受傷不輕,刀劍無眼,利箭無情,若不是徐晃一路替兩人掩護,兩人估計早就被並州軍幹掉了。
傷勢處理完畢,身上疼痛難忍,加上一路忙於逃命,又累又乏,秦羽倚靠在樹身上,迷迷糊糊便睡覺了。
這一天的經曆,對秦羽來說,實在夠深刻的,先是被董卓府裏的守衛追殺,接著又被李儒的人馬所擒,然後又被呂布的人馬瘋狂堵截,一路凶險,多次從死亡線上掙紮出來,想想都覺得後怕。
自己實在太倒黴了,更搞笑的,之前追殺自己的李儒,現在居然跟自己成了患難與共的難友,這也太詭異了吧。
李儒手拿七星刀,望著刀麵上映照出來的臉龐,呆愣了良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猛然一咬牙,李儒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手腕一翻,刀刃毫不留情的劃向了自己的臉頰。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劃開了臉上的肉皮,頃刻間,李儒臉上,血肉翻騰,鮮血滾滾而流。
一下,兩下,三下,李儒咬牙強忍著,竟然自始至終吭都沒有坑一聲,對一個文弱書生來說,這種痛,他竟然忍住了。
“李儒啊李儒,枉你拋棄廉恥,舍棄氣節,助紂為虐,幫助董卓做盡喪盡天良的惡事,本以為,為了家人,為了名利,個人榮辱,個人得失,已經無足輕重,可以毫不在乎,結果,到頭來,全家滿門不但沒有保全,反而無端丟了性命,蒼天啊,大地啊,就算要報應,為何不讓我一人來承擔,為何連累我的家人?”
望著刀刃中滿目傷痕,血肉模糊的自己,李儒淚如雨下,羞愧不已,家人死了,自己卻不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害的他們暴屍荒野,甚至還要遭受世人萬般唾罵,李儒的心在滴血,以前縱然虧欠天下人,他也不曾愧對家人,此時此刻,這種想法已經毫無意義了。
“呂布,你等著,我李儒發誓,李家三百多口的血債,我一定會從你身上拿回來的,血債血償,你給我等著。”李儒咬牙切齒血貫瞳仁,幾乎咆哮著立下重誓,對呂布,李儒已經恨到了骨子裏。
之所以劃傷自己,李儒一來是提醒自己勿忘這筆血海深仇,二來是對自己過去的一個了斷,過去為家人而活,今後,必將是為仇恨而活。第三,呂布王允定然會滿城通緝他,現在這個樣子,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別人更不會懷疑了。
“你的臉…”李儒的響動,很快吵醒了秦羽,當秦羽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之前的李儒,還是一個臉色白淨的斯文書生,現在卻換成了一副血淋淋相貌難辨的嚇人模樣。
就跟恐怖片裏的活死人僵屍一般,披頭散發,滿臉血肉模糊,不但恐怖,還非常血腥,幸好是白天,不然秦羽說不定能嚇出心髒病來。
“很奇怪嗎?”李儒咧嘴笑了起來,血淋淋的臉上露出兩行森白的牙齒,看起來更加可怖,幸好秦羽剛剛經曆了一幕真正的血戰,血腥的場麵已經見過許多,心裏多少有些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