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結果隻會被這個世界騙得更慘吧。”魯迪斯說，“他飛得如何？”
“這次考試第一次拿到了全校最高的AAAA，而那十六個由他替考的也不錯，都是中等偏上的成績。”
“看來為了拿到一個不會被懷疑的分數，他還真是下了不少力氣。”魯迪斯揚起嘴角，“那麼您是怎麼發現的？”
“就像你說的，這種短時間內的密集飛行對身體傷害很大，最後一次飛行他由於過載引發了黑視，考試一結束就在模擬艙中失去了意識，把他的老師氣壞了。”
“……您打算怎麼處理呢？”魯迪斯終於有些好奇了。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校長笑吟吟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畢竟當年給墨菲的違規設置底限的，就是對弗戈森諾賞罰係統無比了解的魯迪斯。這一點校長一直知道。
魯迪斯想了想：“他平時的成績怎麼樣？”
“完全不能算優等生。隻有飛行一科比較拿得出手。”
“我覺得處理可以本著‘不毀掉他唯一的自信’來。”對上校長的目光，魯迪斯繼續說，“如果他是那種無論什麼方麵都很優秀，完全不在乎自己區區一科成績的學生，那麼處理得稍微狠一點也沒關係。但如果飛行對於他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那麼就要換種方式了。”
“比如？”校長意味深長地笑問。
“比如，如果我是他的老師，我會告訴他……”青年認真地說，“能幫十六個未來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戰友的人拚命飛行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不過授人以魚與授人以漁是完全不同的，該如何區別兩者與適當地施恩施助，這是在校期間他應該弄清楚的事情。”
卡普勒校長終於笑出聲來。
“對不起，我好像說得太多了。”魯迪斯垂下頭。在卡普勒麵前，他不是柯納維亞戰功赫赫的飛行英雄，而還是那個一直被校長保護著鼓勵著與指引著的空校學生。
“不是的，我笑的是你跟S-AF的指揮官說得幾乎一樣，昨天他在我這裏做客，正巧趕上了這件事，結果比誰都興奮。”
“S-AF駐地長官，是達沃尼少將嗎？”
“就是那家夥。他覺得這個學生是棵好苗子，隻要稍加培養就能成為不錯的飛行員，叫我要特別留意，一定不能讓別人搶在他前麵摘走。”卡普勒校長笑著攤了攤手，“你看近水樓台就是這麼回事，這個名為‘弗戈森諾大菜棚’裏種植的果實，其實早就被S-AF的人盯上了。隻有他們選完了，才能輪到其他的部門與基地。”
魯迪斯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校長為什麼要突然繞這麼一個大圈子跟他講這個。
“而俗話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S-AF的人，無論是主持聯隊的雷鳥，還是協作聯隊的飛行員，隻要有需要，都會經常到弗戈森諾客串一段時間教官。畢竟現在局勢不好，弗戈森諾也很缺人。禮尚往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卡普勒校長的圈子似乎終於兜回來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魯迪斯心裏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我就說一句，你也差不多算是S-AF的人了。”麵向魯迪斯的凱納普校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由於陽光的關係，魯迪斯覺得他眼鏡邊緣有著精光一閃。
“……咳，臨時教官的事情我能在去S-AF報道後回複您嗎？”鬆口的金發青年開始自搭台階，“作為新人，我覺得還是要請教一下長官比較好。”
“應該的，不過S-AF的基地指揮官可是一隻足智多謀的老狐狸啊。”提起自己的朋友，凱納普校長笑道，“討價還價的本領簡直在柯納維亞首屈一指。”
“比您還厲害嗎？”魯迪斯強忍著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不過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晚上留下來吃個飯吧。”見魯迪斯起身告別，凱納普校長建議道，“Airdrop的人上周告訴我說他們弄到一瓶艾利哈弗莊園產的紅酒，我讓他們給你留著呢。”
魯迪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今天有點……”
看著學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凱納普校長露出了曖昧的笑容：“當年我還擔心弗戈森諾最優秀的飛行員永遠不會在這方麵開竅呢，看來今年佛明倫的春天會比往年來得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