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任川趕到時樊舒已經癱軟在地,靠在牆上滿頭大汗,旁邊零零散散地散落著鐵棍木棒,甚至還有小刀。
紀任川朝著人小跑過去,扶起樊舒:“樊舒!”
“楊啟,打120,去醫院!”
樊舒渾身發軟,冷汗直流,頭腦發昏,他沒想到容殊下手如此狠辣,這毒蔓延得極快,他拚命調動內力阻止也慢了一步。
他眼前發黑,紀任川的聲音好像很遙遠,他聽得不大真切。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鼻子和嘴裏冒了出來,可能是血吧……
模糊的視線間是紀任川緊抿唇瓣的麵孔,他好像被嚇著了,臉都白了。樊舒想,自己這個樣子可能嚇到他了,感覺挺愧疚的,這個人這麼好看,不應該皺眉的。
“樊舒!樊舒!別睡!”
紀任川拍拍他的臉,見他鼻孔和嘴裏都流出來暗紅色的鮮血,嚇得臉更白了,又見他想閉上眼就狠下心掐了下他的手,可樊舒還是沒什麼反應,呼吸也越來越微弱。紀任川手都在發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可臉上還是努力保持鎮定,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能亂了陣腳。
“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紀任川繼續和樊舒講話,同時打開車上放著的一瓶礦泉水倒在手上,然後去拍樊舒的臉,試圖讓他保持清醒。
這個效果還不錯,清涼的濕意讓樊舒清醒了些,入眼即是紀任川焦急的神色,見他醒了,紀任川臉上露出一抹驚喜。
樊舒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然後一抹紅色映入眼簾,他定睛一看,血沾滿了紀任川白皙的手,看起來很是刺眼。
下一秒眩暈襲來,樊舒頭昏眼花,但還是下意識地去抓他的手。紀任川看他好像要抓什麼似的,還專門盯著一個地方,他奇怪地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看到了自己的手,他什麼也沒想,就試探性地把手放到樊舒手中。
樊舒感覺到了微涼的手入了自己的手裏,無意識地說了句:“抓到了。”
紀任川怕他昏迷,連忙接上他的話聊下去:“抓到什麼了?”他可沒有什麼自戀的情節,不認為樊舒對自己的手感興趣,更何況還是一隻髒兮兮的手。
“手,髒了。”樊舒無意識地回答,迷糊中用自己的手去蹭紀任川的,還用衣袖去擦,試圖擦幹淨他手上的血液。當然,雜亂無章的,根本擦不掉什麼。
紀任川心裏卻是有些酸澀,原來他是嫌棄自己的手髒啊。
害怕被嫌棄的他抽回了自己的手,默默用礦泉水衝洗了下自己的手,絲毫不在意他這輛名貴的車。
水浸濕了腳下一大片地方,坐椅上也有少許飛濺的水,紀任川身前的衣服濕了大半,額頭上的汗也將劉海打濕了。因為過度的緊張導致他身體發虛,手腳都一陣發軟,全身都麻了,眼前一陣發黑,他感覺自己就差一點就暈過去了。
把衝幹淨的手塞回樊舒的手裏,連紀任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於是百忙之中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剛剛強行把手拿開了,現在就把它塞回去就好了。
“樊舒別睡!樊舒……”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紀任川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緊接著被一股大力撞倒,樊舒也跟著倒,兩人重重砸到一起,樊舒在下,紀任川倒在他身上,強烈的痛感讓他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