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章暗暗認了命。
罷罷罷,合該遭這個劫。怨不得從前娘親總我們兄弟間搶東西不知謙讓,是因為沒個妹妹在,原來她沒騙我。這若是有了妹妹,誰還搶東西,肯定是要什麼給什麼,如果妹妹哭一哭,不得,讓自己去摘星星,也要一往無前罷。
季清菱得了他的應承,雞啄米一般點頭道:“顧五哥,你放心,今日是我估計錯了,過兩我帶著秋月一並上街,買些物料回來,早上去,中午就回,趁著有太陽,必不會受了風。”她見顧延章有些不太願意,忙又道,“我就去這一回!也不能總把我束在屋子裏吧?”
顧延章隻得應了,見時候不早,把季清菱趕回房間休息,自己熬夜苦讀不提。
且這邊季清菱回了房,秋月已經把被褥鋪好,手中正拿著一個足爐打量,聽得季清菱進來了,忙站起身道:“姑娘。”
她見季清菱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足爐,臉上紅了紅,結結巴巴了半,才羞愧地道:“我……我從前……沒見過這個,不曉得要怎麼用……”
季清菱走近了,看了一眼,道:“這是暖足的,裏頭加炭,晚上裝進被子下頭,能撐上一夜。”又問,“這是哪來的?”
著把那足爐接過,也跟著研究起來。
她從前常用這個東西,但都是丫頭們裝好了直接放進被褥,至於怎麼用,真的沒概念,此刻跟秋月一般,對著那鏤空的銅球毫無辦法。
“昨晌午的時候少爺問我夜裏頭咱們房間冷不冷,又問我姑娘早晨起來,腳是冷的還是熱的,我從前沒有留意,今早上就試了試,跟少爺了,他帶了這東西回來……”
聽到秋月這樣,季清菱忍不住“呀”了一聲,雙頰飛紅,嗔道:“下回這種事情,你先來回我,不要直接告訴他。”
秋月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可既然季清菱吩咐了,她也一口應下。
季清菱在足爐上摸了一會,很快從球的下方找到了開關,輕輕一撥,那銅球就從中間打開了,其中是一個蓋著的圓形盒,從盒子正中心橫了一根棍子在圓球中央將其懸空,無論怎麼滾動,那盒子都是同一個底端朝下。
她打開圓盒,對著秋月道:“這裏加炭,待會用布帛包起來,放在我被褥下頭就行了。”
秋月忙不迭點頭記下,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姑娘,這東西會不會很費銀錢?”
季清菱哪裏曉得這個,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她往常巧用具都是京城裏摘星閣打造的,比起這薊縣鋪子裏出的東西,自然是不知道精巧了無數倍。不過這足爐是顧延章親自去買的,季清菱心中也承了他的情,越發覺得古書裏誠不欺我,這人端的心思細膩無比,又重情重義,隻要把你放在心上了,時時都會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