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豪耐心地勸道:“小徐,實話告訴你,永寧化工集團海天分公司的那幾個高管已經開口,他們提供的證詞和我們掌握的證據都能符合,其他大量的人證物證,到了周一也都可以進行調查,你就算一個字不講也保不住他。”
徐玉瑾不以為然地說道:“袁正豪,你講的要是實話,你又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麼?是想玩心理戰?”
袁正豪語氣平緩地說道:“小徐,我現在來見你完全是為了你著想。說實話,我和你公公有很多年的交情,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能幫到他的非常有限,隻有在你這裏下功夫了。”
“什麼意思?”徐玉瑾一時間沒聽明白袁正豪的意思,“按你這樣來,你抓了我,我還要感謝你?”
袁正豪擺了擺手,歎息道:“小徐,別說那些氣話,你要正視現實。這一次你公公肯定是完了。我從事紀委工作這麼多年,我比你知道的多。我並不是嚇唬你,你公公至少要判二十年。”
“而且現在減刑越來越嚴格,到時他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很大的問題。你還年輕,沒必要給你公公承擔責任,坦白交代才是出路。”
“袁叔,這招對我沒用!”徐玉瑾雖然嘴硬,終歸有些底氣不足,從稱呼上的改變就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如果自已的公公玩完了,那麼他就不可能把自已撈出來,那麼隻能是自已救自已。
袁正豪經驗豐富,繼續進行開導:“小徐,這幾天,你嬸子一直說我不厚道,當長輩的人沒有照顧好你,可你仔細想想,此事我能做主嗎?”
“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他們要拿的人是你公公,對你其實並不太在意,正因為這樣,如果你進行交待了,我可以為你進行開脫。”
徐玉瑾抬起頭,看了看袁正豪,臉上閃過複雜的表情,緩和了語氣說道:“袁叔,你不用多解釋了。其實我也清楚是張東峰在背後搗鬼,你和公公平時相處不錯,若非迫不得已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袁正豪知道她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鬆動,便趁熱打鐵地勸道:“小徐,如果省裏有領導願意進行阻止,我們根本不用在這裏見麵,你要知道海天市的形勢已經完全變了。”
“小徐,我還是那句話,你把事情都交代出來,有了立功表現,我就能幫你了,至少可以爭取你不進去。你還年輕,如果進過監獄,以後就完了。”
徐玉瑾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袁叔,這樣吧,你讓我再想想,現在我的腦子一片混亂,也交代不出什麼東西。”
袁正豪輕聲催促道:“小徐,張東峰那邊催得急,你如果再猶豫,可能會錯過機會。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幫你。”
“好吧。”徐玉瑾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袁叔,你把筆和紙給我,我現在就寫交代材料。”
“爽快!”袁正豪豎起大拇指,接著打開公文包,從裏麵取出紙和筆,遞了過去,叮囑道:“小徐,那我先回去了,等會你和紀委的同誌們講話時,態度要好些。他們和你沒有私仇,都是在例行公事。到時真的惹怒了他們,吃虧的還是你自已。”
徐玉瑾已經認命了,便點了點頭,拿起筆開始寫交待材料。
袁正豪開門走了出去,吩咐兩名紀委幹部進去做訊問筆錄。
星期一上午,張東峰來到辦公室批閱了幾份文件後,便接到省委書記王威打來的電話:“東峰,我周四要帶隊出國,你和我一起出去?”
張東峰當然清楚這是客套話。省委書記帶隊出訪的成員名單,至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擬定,並辦好了相關手續,不太可能進行臨時變動,於是委婉地拒絕:“領導,我剛來海天市任職不久,這邊的事情多,一時還真脫不開身。”
“嗯,工作要緊。”王威說道:“這次出去,可能要有二十天的時間。我打電話來就是希望你和和樂生同誌搞好關係,不能再鬧矛盾了!”
張東峰當然明白王威所暗示的意思,笑道:“領導,隻要鄧省長不再生出事端,我們自然可以相安無事。”
王威語氣平緩地說道:“東峰,鄧樂生同誌在海天工作多年,對那裏很有感情,這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做出過激的舉動,免得再刺激到他。”
“領導請放心,我尊重領導的意見。”張東峰嘴裏雖然這樣說,心裏卻在感歎,海天市這邊的情勢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現在就等著你出國了。
不過,接下來王威所說的話,讓張東峰感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