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圖連忙擺手:“領導,你離我遠一點。我是重感冒,不能傳染給你。”
張東峰指了指身後的攝影機,開玩笑道:“你這是要我在全市老百姓麵前出洋相?這些新聞記者會說張東峰怕被傳染,躲得遠遠的。”
王弘圖隻好伸出雙手與張東峰相握。
張東峰握著王弘圖的手,又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王弘圖的頭,皺著眉頭說道:“燒還沒退。”又轉身問護士,“幾天了?”
護士回應道:“領導,已經三天了。是病毒性感冒。主要是王書記一直在堤上,沒有得到及時治療,也沒有得到充足睡眠和休息,自身抵抗力下降,病情一直反複。”
張東峰一圈檢查下來,發現東元縣的工作做得還是紮實的。
現在大家等待下午洪峰的檢驗。
正當張東峰在東江口關注洪峰過境情況時,義東市防總傳來消息,河元縣出現決堤之險。
得到這個消息,張東峰立即下了防洪堤,坐上汽車向河元縣趕去。
路上,周潛龍和義東市防總一直進行聯絡。來自防總的消息,河元縣決堤已經發生,市防總迅速調集武警以及防洪物資正往河元縣增援。
來到決堤現場,周潛龍看到決口有十多米,雖然河元縣立即組織人員進行封堵,義東市也進行了支援,但由於事先人員和物資準備不足,還是化費了二十多個小時才完全堵住。
這次決堤造成直接經濟損失和災後重建費用等,估計超過了五億元,還死了三個人。
張東峰找河元縣委一把手王樂詠有過一次談話,這是張東峰和縣委一把手談話時間最長的一次,超過了一個多小時。
張東峰回到義東市區不久,告狀信便跟著過來。告狀信的內容非常一致,說王樂詠對防汛工作一竅不通,還不懂裝懂瞎指揮,造成了這次潰堤事件。
王樂詠到河元縣任職時間不長,現在出現嚴重潰堤事件,造成重大損失和人員傷亡,他自然就如熱鍋上的螞蟻,擔心自己會步戴建義等人的後塵。
他原先與任興平關係密切,任興平一死,便失去了依靠。
離上次談話還不到五天時間,張東峰又讓周潛龍打電話把王樂詠叫到市裏,和他進行第二次談話。
站在張東峰的角度,現在肯定不希望再有縣委一把手出事,尤其是在換屆年。
要知道自己下轄縣的主要領導一再出事,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僅會讓各縣主要領導心生恐慌,而且省裏主要領導也會對張東峰的能力和做法有微詞。
為此張東峰現在盡可能地要維護王樂詠,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另外,這次決堤事件畢竟以天災為主。
王樂詠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頭是低著的、腰是弓著的。但是離開的時候,王樂詠特意走進周潛龍的辦公室,和正在等著張東峰接見的範德澤等人打招呼,笑聲開朗。
王樂詠還主動和周潛龍握手,後者覺得前者的手特別有力,臉上的表情明顯輕鬆了。
周潛龍自然沒有時間送王樂詠,僅僅隻是客氣地打招呼,便帶著範德澤和賈光熙走進張東峰的辦公室。
將必要的準備工作做好,周潛龍正準備離開,張東峰說道:“小周,你別走,一起聽聽吧。”
周潛龍連忙坐下來,準備進行記錄。
張東峰又擺了擺手:“我們隨便談談,不用記錄了。”
既然不用記錄,為什麼要留自己坐在這裏?
這似乎是個新動向。要知道張東峰做每件事情都有目的,但周潛龍一時想不明白。
張東峰看了看範德澤,又看了看賈光熙,說道:“我們抓緊時間,你們誰先說?”
賈光熙看了看範德澤,說道:“領導,我向你檢討。”
張東峰擺了擺手:“不要動不動就進行檢討,哪有那麼多檢討?工作出了紕漏,有主觀原因也有客觀原因,重要的不是檢討,而是找準原因、尋找對策、進行完善。”
範德澤接話道:“領導,我們連續開了幾天會,專門研究這件事情。大家有一些共同的看法。”
賈光熙說道:“領導,因為時間關係,我盡可能簡短地進行彙報。我和範局以及其他相關同誌討論過很多次案情,我們懷疑這件案子的背後極其複雜。”
張東峰插話道:“背後極其複雜?是指什麼?”
賈光熙說道:“我們懷疑內部始終有人向案犯通風報信,甚至在暗中指揮案犯的行動,而且這個人的級別不低,應該就在專案組內部。”
張東峰繼續問道:“你們這樣的懷疑有根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