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潛龍繼續問道:“那你說的問題,是指什麼?”
狄丁蘭說了幾個問題,周潛龍覺得問題不大,而且是牽涉到其它人,便打算交給李玉河進行處理。
掛斷了電話,周潛龍心想李玉河為什麼突然來這一手?難道是個什麼信號?
跟隨在張東峰身邊的時間長了,周潛龍覺得職場中的每一件小事都可能具有深意。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近兩年來,張東峰一次又一次出擊,絕大多數是勝利的,崔良材以及李玉河等人,似乎無還手之力,難道他們就這樣認了?
周潛龍總在擔心崔良材和李玉河這些人,一定會搞些小動作。
這次核查小金庫,是不是他們要開始什麼行動?
作為領導的專職秘書,周潛龍覺得自己不得不小心謹慎,要時刻關注著職場上的動靜,以便隨時告知和提醒張東峰。
馬星光是義東市公安局中層領導,義東市看守所是公安局的直屬單位,所長當然要給馬星光的麵子,便將陳嫣然叫進一間談話室,並且允許周潛龍和樂靜在沒有警方在場的情況下與陳嫣然進行談話。
隻過了十多天的時間,陳嫣然卻瘦了一大圈,整個人完全變了樣,臉上一點光彩都沒有。
她站在那裏,雙手交叉擺在小腹下,手指絞動、半低著頭、雙足並攏站著。
周潛龍揮了揮手說道:“坐吧,別站著了。”
陳嫣然猶豫了好一會兒,小心地移動著腳步,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周潛龍繼續說道:“我給你進行介紹,這是我的朋友樂靜,全省最著名的律師之一。你可能聽說過她的名字和事跡。我請她來為你進行辯護。”
陳嫣然低著頭坐著一動不動,並不說話。
周潛龍心裏感慨陳嫣然的變化居然這麼大,便問道:“你在裏麵還好嗎?”
見她還是不說話,周潛龍的心裏就有點煩了。
作為她的前男友,他覺得自己能做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充分說明自己比她所想象的要好得多,和她所要寄托的那個男人,更是有著巨大的差別。
想到餘永春,周潛龍心裏便會騰起一股仇恨。前者輕易逃過一劫,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陳嫣然的身上,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狀況。
周潛龍想了想,繼續說道:“本來,有些事我不應該說也不想說。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想你大概還心存僥幸,覺得那個男人會救你、會幫你吧?”
“我實話告訴你,你錯了,你早就被他賣了。你之所以會進來,恰恰是因為他賣了你,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
聽到這些話,陳嫣然的身體明顯抖了抖。她應該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又一直不肯相信餘永春會出賣她。
周潛龍覺得這個女人的悲劇就是太自以為是。
她當初自以為周潛龍太差又自以為她的領導呂鴻信能夠幫助她,後來又覺得餘永春肯定會娶她,才會做出如此荒唐而惡劣的事情。
樂靜接著說道:“周秘書說得沒錯。這個案子難逃謀殺罪。你自己要想清楚,此案涉及的是兩個人,那就有一種可能,法院最終判決的時候,可能定性為一個主犯、一個從犯。”
“既有可能兩個人都判死刑,也有可能隻判主犯死刑、從犯輕判。也就是說你和餘永春,有一個人必須償命;有一個人,可能還有一線希望。”
周潛龍再接話道:“樂靜是律師,她隻能從法律上幫你分析。有些事情她不可能說得太明白。”
“你自己應該想清楚。剛才樂靜律師所說的話,你想沒想過,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那個男人想過了。”
“所以,他現在正想盡一切辦法證明自己隻是從犯,甚至是無罪,同時證明你才是主犯,所有罪責都是你的,與他無關。”
“至於他怎麼證明自己的細節,我不可能告訴你,但我要對你說這是事實。你在這裏什麼都不說,以為可以過關,那你完全錯了。”
“你現在是在給別人機會,將主犯的罪名栽到你的頭上。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那麼愛他,並且他值得你愛,值得你為他付出生命,我無話可說。”
“如果相反,那你就好好想一想,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雖然法律規定刑事案件,律師可以在第一時間介入。可在實際操作的時候,案件還在偵查階段,律師介入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我今天帶樂靜律師來見你已經非常不容易。所有該說的話,我都說清楚了。下麵,我把時間留給你和樂靜律師,你自己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