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山醒來後,同樣嚇壞了,立即上前,將床單從阮建華頸部取了下來。
這時,專案組其他人都被驚醒,跑過來一看,阮建華已經死了。
謝玉山補充道:“領導,我平常值班都很警醒的,但昨晚不知怎麼回事,感覺特別困,吃過晚飯,就覺得眼皮打架,所以我回到房間,立即上床睡了。”
“蔣俊爽將我叫醒,我人是起來了,睡意卻沒有趕走,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便坐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蔣俊爽驚叫著把我喊醒。”
看過現場,陳雪青和周潛龍走進會議室,還是繼續聽取情況介紹和分析情況。
周潛龍對於紀檢工作是外人,本著多看多聽少說的原則,一直在認真地聽、仔細地記,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除了蔣俊爽和謝玉山介紹的情況之外,其他人介紹的情況並沒有特別之處。
走道與外界聯係的鐵門是鎖著的,而且用的是兩把大鐵鎖,鑰匙分別由組長辛樂正和副組長彭天成保管。
兩人都證實,鑰匙沒有問題,是東華市刑警隊來了之後,他們才將鐵門打開。也就是說,當晚絕對不可能有外人進來。其他人也都證實,沒有人聽到有特別的聲音。
接著,周潛龍和陳雪青以及陳雪青帶來的那個同事三個人一起找專案組成員單獨進行談話。
從總體上來說,單獨所談的內容,和原先所介紹的情況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人反映在訊問阮建華的時候,辛樂正顯得比較急跺。
周潛龍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特別,陳雪青到底經驗豐畜,她抓住這句話問道:“怎麼急跺?具體說說。”
對方反映:“就是在審訊方法上有點粗暴。為了急於突破案情,辛樂正拍桌子,甚至暴打過阮建華。”
“那天審訊開始不久,辛樂正走到阮建華麵前,用手托著阮建華的下巴,說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坐在台上時人模狗樣,到了這裏就是垃圾、人渣。”
“被如此羞辱的阮建華往辛樂正臉上吐了一口痰。辛樂正被激怒了,開始動手打阮建華,打的時間持續了好幾分鍾,有拳打也有腳踢,踢得阮建華在地下打滾。後來是彭天成聽到裏麵打起來,趕過來拉開了。”
找辛樂正單獨談話的時候,他一進來就向陳雪青檢討,表示自己一時失去冷靜,犯了紀律錯誤,請求組織處分,交待的過程跟別人反映的差不多。
第二天,陳雪青和周潛龍來到東華市公安局刑警隊了解情況。
刑警隊提供了一份屍檢報告,證實阮建華確實是窒息死亡。
因為屍體上有很多傷痕,開始刑警對這些傷痕感到懷疑,曾考慮是否存在外力強行令其窒息的可能。
後來調查得知當天下午死者曾被刑訊過,為此排除了這一疑點,結論為自殺。
陳雪青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結論,問道:“僅僅因為下午被刑訊過,便能排除外力致其窒息的可能?”
刑警隊的法醫進行解釋:“之所以作出自殺結論,並不完全考慮下午刑訊的因素。更主要一點,外力強製窒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個人拚死掙紮時的力量非常大,往往幾個大漢都按不住。所以,真的是外力強製窒息,別說同一層樓的人會聽到巨大的動靜,就算是同一幢樓,甚至是附近的人,都能聽到動靜。”
東華市刑警隊對於這個案子確實非常重視,不僅調查了專案組成員,也調查了當晚在太陽花賓館住宿的其他人,包括服務員,還走訪了附近的居民,他們都表示沒有聽到特別的聲音。
陳雪青進一步問道:“有沒有可能既聽不到聲音,又能進行強製窒息?”
法醫顯然對陳雪青這樣的問話有些不滿,但還是指著幾幅照片進行解釋,隻是語氣不太好:“你可以看皮下出血點。這些特征全都說明一點:這是窒息死亡。”
“你再看這些勒痕,這是掙紮形成的。這說明什麼?說明死者上吊前是活著的,死亡到來之前,他曾掙紮過,但並不強烈。如果死者掙紮,而旁邊有人強製的話,那就可能形成兩類特征,一是死者身上的勒痕會完全不同,二是進行強製的人,可能因為死者的劇烈掙紮而受傷。”
“我們檢查過專案組所有成員,他們身上都沒有受傷的痕跡。”
周潛龍雖然不懂刑偵,但還是聽明白了。
既然專案組成員身上都沒有傷痕,說明阮建華的死亡,並沒有人對他實施強製行動。既然沒有進行強製行動,那麼結論就是自殺。
問題會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