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微沒有親自出麵,但給譚泰寧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裏暗示龍觀市文化廣電新聞旅遊局一把手已經快到年齡,讓他要有接班的心理準備。
從內心上講,譚泰寧並不願意用寫慣了山水風景的筆來寫這種舉報信,但是一時的不習慣,卻能換來市局的正職崗位,能換來在單位裏說一不二,譚泰寧也就不再猶豫,跟呂泰鴻密謀一番後開始揮筆。
這份材料很快到了邱元基的辦公桌上。
他將材料仔細讀了一遍,對剛好趕來的馬子微說道:“文筆不錯,寫材料的人至少具有省作協會員的水平。”
停了停,邱元基繼續問道,“這件事說得有頭有尾,不知你是否知道?”
馬子微回應道:“領導,我不是非常清楚。據說是有人看見,上個星期龍觀機械廠的廠長衛永言去了省城郊區的那個別墅區轉了一趟,幾天後張東峰和許冰巧也去了那裏,可能這裏麵有什麼聯係。”
“畢竟衛永言是張東峰一手扶持起來的,衛永言表示謝意很正常。不過,這都是我的推論,並沒有明確的證據。”
邱元基考慮一番後,對馬子微說道:“這幢別墅由衛永言出資購買,方便張東峰來省城與許冰巧約會用,這二件事情應該是肯定的,否則不可能如此湊巧。”
“你讓人去向省紀委的豐良吉反映問題。省紀委一把手胡國輝據說與張東峰關係不錯,但豐良吉剛成為省紀委副職領導,急於辦幾個案子,又與胡國輝不太對付。”
“讓他們先審查衛永言,隻要衛永言進行交待就行。”
省紀委的辦案人員悄悄地進入龍觀市,直接去了衛永言的家裏,想從他那裏打開缺口。
由於是找衛永言進行協助調查,豐良吉根本沒有必要驚動胡國輝。
恰好衛永言不在家,辦案人員便讓衛永言的老婆給他打電話,讓他盡快回來。
衛永言的老婆拿起電話就打電話,隻是撥了一半的手機號碼,她覺得來人有些可疑,便詢問他們找衛永言到底有什麼事情?
其中一個高個子年輕人回應:“我們是來談銷售的客戶,打算私下見衛廠長一麵。”
手機很快就打通了,衛永言的老婆告訴衛永言,有三個人在家裏等著,讓他快點回來。
衛永言正在酒席上陪一位外地來的客商,便很不耐煩地問道:“他們是些什麼人?我正忙著。”
衛永言的老婆說道:“是外地來談銷售的。”
衛永言心想,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我這裏正在談一批生意,居然又有一批生意送上了門?
不過,衛永言立即感到有些不對勁,一般來洽談銷售或別的什麼項目的人員,總會提前進行通報。
而且談生意的話,陌生的人肯定是安排在廠裏,熟悉的人才會直接安排在酒店裏。要打交道多年、彼此非常熟悉的人才會到家裏去。
如果是非常熟悉的人去家裏商談事情,肯定會事先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現在直接打電話給他,不可能直接跑到家裏去給他一個驚喜。
這種驚喜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而且由於衛永言應酬多,基本上不在家,往往會跑空。
於是他囑咐老婆,要客人稍等一會兒,他很快就回去。
放下手機,衛永言就問身邊一起陪客的銷售科長,最近有沒有人要到龍觀來談銷售?
銷售科長搖了搖頭:“除了桌上這批人,並沒有其它的客人。”
衛永言心裏就犯了嘀咕,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
於是端杯敬過桌上的客人,裝著要接電話的樣子,說聲對不起,悄悄跑出了包廂。他得給張東峰打個電話,問他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不過張東峰的手機一直占線,衛永言根本沒能打進去。
沒辦法,隻得撥了孫雪晴的號碼,要她立即來自己吃飯喝酒的地方。
孫雪晴很快就開車過來,衛永言把她拉到隱蔽處,心急如焚地對她說:“如果我有什麼情況,你要設法跟張東峰取得聯係。”
孫雪晴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好好的嗎?會有什麼情況?”
衛永言說道:“有人去了我家,還不清楚來者何人。”
孫雪晴開玩笑道:“你怎麼成了驚弓之鳥?你沒做什麼虧心事吧?你想讓我幫你進行隱瞞,我很為難的。”
見事已至此,衛永言隻得把他送張東峰別墅的事情,簡單地跟孫雪晴說了說。
孫雪晴歎了一口氣:“誰叫你拍馬屁拍過了頭?現在不僅自己麻煩,還連累了張東峰。”
衛永言苦笑道:“你現在別挖苦我好不好?我怎麼知道有些人一直盯著我和張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