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的位置比起來,暫時讓張東峰掌握一定的權力、出一定的風頭又如何?
此時,坐在旁邊的鍾夜華說道:“解決拖欠教師工資問題,真的算是親民工程。
從國家層麵到地方,大家都在喊重視教育,而在龍觀市,居然還會發生拖欠教師多年工資的事情,真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應該可以看到,龍觀市報紙和龍觀電視台三天兩頭在進行報道,現在許多人隻認張東峰,認為隻有他才能解決問題。我看你們總不能讓張東峰把這些成績全撈在手裏。”
鍾九歌聽了兒子鍾夜華的話,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來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剛才趙飛鵬在客廳邊走邊講話,讓坐著的鍾九歌覺得有些不爽,認為前者在冒犯自己,沒有尊敬自己。
他自己在客廳裏邊走邊發表講話,讓他有一種君臨天下、指揮若定的感覺。
此時他說道:“解決教師拖欠工資問題,這幾年來我們也沒有不辦,怎麼就沒想到像張東峰這樣全部、徹底地進行解決?”
“本來是一個平常的、讓人煩惱的問題,現在卻成了他的工作成績,真的是我們的失策。”
鍾夜華解釋道:“有些事情,是因為想不到、或者沒有進行關注,所以做不到。而有些事情是因為做不到,所以不會想到。”
鍾九歌停下來,有意地問道:“夜華,具體說說!”
他現在開始發現鍾夜華確實有走仕途的潛力,今後說不定能成為自己的重要助力。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父子也可以共同走仕途。現在自己有意地給他展示的機會、有意給他進行提點,甚至給他進行鋪路,說不定能比自己走的更遠。
鍾夜華現在最大的優勢是年輕,而且有自己這樣一個經驗豐富、具有一定地位的人在背後指點。
鍾夜華說道:“你們這些人都沒有被拖欠過工資,就不會過多地進行關注,也就沒有去想過徹底解決此事。”
“而上報數據擠水分的事情,你們能拍胸脯保證做到嗎?”
“另外,張東峰並沒有搞與農民同吃同住的形式主義,但象他這樣帶著帳篷,直接住在調研的農村裏,你們能做到嗎?”
在座的這些人,被鍾夜華的這些問話問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飛鵬開口說道:“其實,張東峰現在很孤立,他不得不搏一把。如果我們都進行抵製,他根本威風不了多久。”
鍾夜華搖了搖頭,說道:“古人雲,‘可勝在敵’,意思是說我們要勝利,就要敵人犯錯誤。”
“要注意的是,現在是張東峰抓住了你們的漏洞,不是你們抓住了張東峰的錯誤和把柄。”
鍾九歌點了點頭:“一個人孤立到四麵受敵,隻要露出一個破綻,給他來一下,他就完了。”
趙飛鵬接話道:“張東峰真要自絕於天下,根本用不著給他一下,他自然而然就完了。我們要抓住機會、利用機會。”
既然來了,賀展鵬和趙飛鵬都想等到對方先撤,然後和鍾九歌進行個別談話。
隻是,誰都堅持著,到最後,誰也沒有熬過誰,兩人不得不同時離開。
主要是又有新的人來了,鍾九歌便向他們下了逐客令。
星期天的早晨六點鍾,張東峰還睡得迷迷糊糊,接到了蘇菲菲的電話。
蘇菲菲在電話裏說到,她今天想跟蹤張東峰一天,寫一篇“市長的星期天。”
張東峰對這樣的采訪活動有些反感,他認為休息就是休息、工作就是工作。
在上班時間,他絕對不敢偷懶遲到,以給龍觀市的所有領導幹部做榜樣,但在雙休日,雖然也要加班,但在時間上可以靈活機動。
畢竟,法律上規定,張東峰也有雙修的權利。
這幾天他一直在鄉下調研,晚上都睡的不是很踏實,本來他打算利用雙休日的時間,在龍觀賓館裏好好補補覺。
蘇菲菲這樣的提議,當然破壞了他睡懶覺的計劃,於是他有些不爽地問道:“蘇記者,你要從我起床洗漱開始報道嗎?”
蘇菲菲在電話裏聽出了張東峰有些不滿的語氣,便開玩笑道:“如果你願意讓我進行這樣的報道,我也可以從洗漱開始,讓龍觀市的老百姓,不,讓全省的老百姓知道,作為龍觀市的二把手,張東峰是如何洗漱的、如何吃早餐的。要不我現在就過來,記錄你是如何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