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回事。方處,你居然給我作局,下套、栽贓,是不是?”
“青陽,這一千美元,是我從那三萬假美元中,隔著號碼挑出來的。經銀行鑒定,這是一筆美元假鈔。你也證實了這一點。”
“方處,瞧這陣勢,你是真要下套整治我?”
方文傑站起來,用手指敲著桌麵說道:“要存心給你下套,就不用這種辦法了。不過,你的嫌疑確實不小,假鈔從你父親的保險櫃被盜走的,這是鐵的事實。你為了洗清自己,也得說清楚這筆假鈔的來曆。”
何青陽一陣慌亂後鎮靜下來,他給自己和方文傑各斟了一杯洋酒,說道:“操,我這個人,實在太老實。和王光華的鬼心眼兒根本就不能比。”
“昨天,你托我換美元,當時我心裏就有點嘀咕,公正無私的方文傑怎麼一下子掏騰起換彙來了?但還是上了你的套。”
“看來以後你的話,我都得打折扣了。你這個朋友,交不得,除了給別人下套,人情一點沒有。”
“青陽,我現在是幫你。衝著你家保險櫃裏有假紗,公安局立刻就有理由拘留你,都用不著我出麵。想清楚沒有?這三萬假美元,是怎麼來的?”
“方處,你想一想,真錢我都花不完,還要搗騰假錢?再說,那是我老爸的保險櫃,錢是怎麼來的隻有他知道。不過,我敢保證,我老爸不會知道美元是假的,他要是知道,早就擦屁股了,還能放到保險櫃裏?”
“你家還有沒有假美元?”
“那你就帶著搜查證來搜吧。你去搜查過的那座樓,已經讓市委收回,包括家具和古董。我老媽隻好和我住在一起。什麼東西也沒剩下。隻怕你現在去搜查,都沒有地方供你搜了。”
方文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情況來。盧青陽承認了假美元出自他父親的保險櫃,就為以後的合法傳訊打下了基礎。
返回反貪局的路上,方文傑的耳邊不斷響著盧青陽“我老爸不會知道美元是假的,他要是知道,早擦屁股了,還能放到保險櫃裏?”這句話。
他覺得,盧青陽與假美元之間的關係,似乎可以排除,他甚至傻乎乎地拿著假美元去向他的朋友兌換,引來同夥的嘲笑。
但是盧雨行真的不知道這筆美元是假鈔嗎?他從事財務工作幾十年,接觸過各種外幣,對真假外幣應當有一定的識別能力,他怎麼會覺察不出來?
盧青陽那個搞換彙的朋友,不是用手一捏就知道是假的了嗎!如果盧雨行知道這筆美元是假的,又刻意放在保險櫃裏保存起來,那又意味著什麼呢?
方文傑的精神一振,也就是說,盧雨行掌握著關於美元假鈔的秘密。
不過,方文傑又覺得盧雨行帶著太多的秘密自殺了。
對,繼續去尋找盧雨行的黑皮日記本。
盧雨行工於心計,把很多秘密記錄在黑皮日記本上。盡管使用的是暗語,隻要拿到黑皮日記本,破解應當不費力氣。
黃勇誌已緝拿歸案,他曾供認他手裏有黑皮日記本的複印件。也許,從黑皮日記本上能找到假美元的線索。
方文傑驅車回到反貪局。局長辦公室的人告訴他,吳家銘局陪京城來的同誌去了黃元監獄。
汽車停在黃元監獄高大的圍牆外門的停車場上。周圍的空曠地帶同樣禁止無關人員進入。
方文傑出示了檢察院的工作證,得到武裝警衛的允許,朝監獄大門走去。
幾十步以外,他看見吳家銘與四個陌生人走出監獄大門,朝停車場走來。
這四個人是什麼人?方文傑從吳家銘對他們畢恭畢敬的神態看出,他們來路不凡。走在兩側的兩個目光警覺的年輕人,方文傑一眼斷定是內藏槍械的便衣警衛;走在中間手持皮包的兩個中年人一定是什麼要害部門的工作人員。
吳家銘與方文傑擦肩而過時似乎並沒有看到他,更沒有停下來進行介紹。倒是兩個中年人中的一個,對方文傑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似乎知道方文傑的身份。
吳家銘送四個人分別上了兩輛奧迪車。一輛警車做前導車,三輛汽車快速駛離停車場,駛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
吳家銘目送三輛汽車消失在公路上。
“他們是誰?”方文傑走到吳家銘身邊,輕聲地問道。
“不該你知道的,少打聽。”吳家銘的聲音冷冰冰的,透出一股寒氣。
“吳局,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來提審黃勇誌的吧?”
“方傑,你到這裏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