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遠掏出鋼筆,擰開筆帽,但筆尖在紙麵上停住了,開口說道:“雨行,有一句話我要先告訴你,半年後,你至少要把一億元給我拿回來,不能耽誤外環公路施工。你有這個把握嗎?”
盧雨行點了點頭。
“那好,我簽字。”說完,王誌遠在介紹信上簽上幾個字:請盧雨行同誌酌情辦理。王誌遠
盧雨行收好了批條。
說到這裏,朱立言求救的目光看著方文傑說道:“方處,一億元資金挪用,是王誌遠和盧雨行批準的。我……我隻是個賬房先生!
突然,朱立言口吐白沫,摔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方文傑離座,摸著朱立言的脈搏,說道:“快去叫醫生。”
方文傑離開預審室時,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五點,他立即向張東峰彙報審查的情況。
方文傑把審訊記錄擺到張東峰的辦公桌上,說道:“這是昨天晚上,準確地說是今天淩晨審訊朱立言的記錄,您先看看。”
張東峰看完審訊記錄後,說道:“朱立言的這個交待非常重要,一億元的非法挪用,王誌遠確實批了條子。”
“但是先後搜查盧雨行的家裏和辦公室,並沒有發現這封批條。批條會在朱立言手裏嗎?”
方文傑接話道:“有這種可能,由於朱立言突然暈倒,我還來不及問他。”
張東峰說道:“找到這個批條,就能找出向王光華拆借一億元的人。同時也能搞清裏麵隱藏著的大大小小交易。”
“縱向搞透、橫向摸清,全靠這張批條。這是一個重要的物證,必須找到它。朱立言現在怎麼樣了?”
“他是由於神經高度緊張造成一時昏厥,現在已經沒事了。”
“能繼續審訊嗎?”
“能。”
“讓朱立言多休息半天吧。你繼續審訊時重點審問他與盧雨行在五月三日淩晨談了一些什麼,幹了一些什麼,以及現在補進來的一億元的來源。”
“好吧,我現在就回去準備,卷宗我先帶走了。”
朱立言被警察帶進來,再次坐在那張椅上。
吳家銘、方文傑主審,王如玉筆錄。
方文傑微微笑道,“朱立言,休息得如何?”
朱立言搖了搖頭,“睡不著。”
吳家銘站起來,走到小桌旁,衝了一杯牛奶,送到朱立言手裏,說道:“都這樣,先是心存僥幸,接著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如果把問題交待清楚了,你自然也就會放鬆。我問你,一億元是怎麼補回來的?”
“是王光華一手操辦的,他對我說你收錢就是了,其它的事用不著你管,我真的不清楚這筆錢是如何來的?”
“五月三號淩晨,你和誰接觸過?”
“那天,大概是後半夜吧,盧雨行打來電話,讓我到他的辦公室…”
朱立言提著皮包,睡眼惺忪地進了盧雨行的辦公室。
盧雨行並沒請朱立言坐,而是直接說道:“王誌遠批條的複印件,你帶來了嗎?”
“領導,我帶來了。這是命根子,我一直保管在家裏的保險櫃裏。原件呢?”
“給我。原件在我這裏。”
朱立言掏出一張紙交給盧雨行,後者看了一眼,折疊好放進西裝上衣口袋。
“你沒有再複印留底吧?”
“沒有,你不是不讓我再複印嗎?”
“嗯,很好。抽煙吧。”
盧雨行把一條中華煙扔給朱立言,後者立馬裝進了皮包。
“領導,你把王誌遠的批條拿回去,要是有人進行清查,我這裏拿不出憑證,不好交待!”
“朱立言,批條放在你那裏不安全,這件事要絕對保密。現在這一億元是絕對套牢了。王誌遠和王光華父子兩個人把這攤爛事甩給我們,讓我們背黑鍋,這是我倆活命的法寶。”
“是的,領導,咱們怎麼辦?我找過王誌遠,也找過周桂榮、找過王光華,他們全讓我另找一億元資金先補上。關鍵是我上哪裏去找一個億?王誌遠又說,耽誤了外環公路施工,要拿我進行問責,急得我連死的心都有。”
“你能不能拆借一億元出來,先救燃眉之急?”
朱立言哭笑不得地說道:“好吧,我先想辦法進行拆借。不過,一億元的窟窿實在太大了,難以捂著。”
盧雨行長歎一聲:“唉,一步走錯、全盤皆輸。我當時就覺得集資的事幹不得,全讓王光華死纏活纏,還是陷了進去。王光華今天晚上十點多來電視台找我,說陳紫煙的賬號查封了。”
朱立言臉色全白,知道後果更加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