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華壓抑住心頭怒火,冷笑道:“嗬,你是來嚇唬我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盧青陽不屑地說道:“嚇唬你?我敢說公安局加上反貪局,你的材料有一尺厚了!吳長樂被捕、黃勇誌出逃、周桂榮又被捕,三個人都是你爸肚子裏的蛔蟲,你老爸說得清嗎?”
“不錯,我爸可能有問題,但我爸的問題說到底,也是你爸的問題!不過,咱倆有一點不一樣,我爸反正死了,是好是壞他是不知道,至少他擺脫了活著讓人家押上審判台的恥辱。”
“你就不一樣了,你爸還在台上,他得活著讓人家把他撤職,搞不好還要法辦!這種打擊,你當兒子不好受吧?”
“隻是,不好受,你也得受。我受過的,你要受;我沒受過的,你也得受!你老爸一下台,你還有什麼戲?”
“你的問題,我就不說了,槍斃十回都有富餘。你放心,我一條也沒點你,用不著我點。”
“你小子最缺德的是偷偷把我爸和胡飄柔的事情給錄下來,僅僅這樣也就罷了;你為了轉移視線,竟然把錄像帶公布於眾,逼死了胡飄柔,讓我爸當眾出醜,就衝這一點,我盧青陽和你不共戴天。”
說完,盧青陽衝到王光華的麵前,朝著他的臉就是重重一拳。
王光華被打歪了臉,轉椅也差點傾倒。
盧青陽衝上去抓住王光華的領帶,說道:“剛才這一拳,是替我爸打你。這一拳,我要替胡飄柔打你。”
又是一拳擊打在王光華的鼻梁上,他的鼻孔和嘴角往外流血。
王光華的腦袋無力地靠在沙發轉椅的高靠背上。
盧青陽拿起酒杯,朝著王光華受傷的臉潑去。
隨後,盧青陽大步離開,帶著外屋的黃毛和另外一個人揚長而去。
裏屋,王光華抹幹臉上仍在流淌的二鍋頭,舉起雙拳咆哮:“盧青陽,我要殺死你!”
王光華滿臉傷痕,戴著墨鏡,與南宮燕在湖畔散步。
南宮燕挽著王光華的胳膊,關切地問道:“光華,你和人家打架了?”
“沒有,我在練習一種能力。”
“什麼能力?”
“忍受,我鍛煉自己對痛苦的承受力。南宮,我給你帶來一樣東西。”
南宮燕明顯感到不安,“快說,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王光華從皮包裏取出一個牛皮紙袋,說道:“這是西國理工學院的入學手續,全部辦好了,這是你的護照和簽證,還有機票。對不起,我沒有給你買回程的機票,你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你趕我走?”
“這是我們說好的。”
“你以後來西國看我。”
“今生怕是沒有這種可能了,我會在夢中去看你,看你學習怎麼樣?”
南宮燕貼在王光華懷裏,深情地說道:“不,我不走,我不離開你。”
王光華摸摸她的秀發,說道:“你一定要走,你懷著我們的孩子,他將來會在西國出生,但不要告訴他誰是他的父親。”
南宮燕猛地抬起頭,說道:“我當然要告訴他,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還不如不出生。你為什麼這樣說?”
王光華臉色鄭重地說道:“我的孩子有出生的權利。南宮,這是我對你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讓他上小學、上中學、上大學。讀博士、讀博士後,做一個有成就的人。你和孩子的生活費、教育費,我都在國外銀行給你存好了,到時候我把戶頭告訴你。你答應我,現在就答應我。”
南宮燕湧出了淚水,“嗯,我答應你。”
“你要發誓。”
“發誓?”
“對,發誓。”
“如果我不把我們的孩子撫養成人,天殺了我!”
說完,南宮燕淚如雨下。
王光華緊緊地抱住南宮燕。
三輛警車在淩晨三點駛出溫華市檢察院大門。
一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
三輛警車停在小區某幢樓前,四名警察下車,迅速進入樓道,來到朱立言家門前,“開門!公安局執行公務,開門!”
朱立言的妻子打開房門,朱立言穿上衣服,被戴上手銬。
朱立言的妻子反手叉腰擋住警察:“你們憑什麼半夜抓人!我要去控告你們!”
兩名警察押著朱立言下樓,隻有朱立言的妻子在深夜裏哭喊。
朱立言坐到周桂榮曾經坐過的凳子上,從戴上手銬那一刻起他就崩潰了,但仍心存僥幸。
方文傑、吳家銘主審,王如玉當記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