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非同小可。吳長樂給鍾向陽當過兩年專職秘書,後來當上了聯絡辦主任,這是個肥差。外省市和我們合作的項目,都要吳主任批準。他要是有個閃失,鍾向陽首當其衝,老爺子不能坐視不管,麻煩就大啦。”
機要員此時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張傳真紙:“周處長,這裏有一份傳真,是省公安廳發來的。”
周桂榮接過傳真,看了一眼,說道:“你去吧。”
機要員離開。
周桂榮把傳真雙手送到黃勇誌手裏,說道:“黃主任,吳長樂被太明市公安局拘留了!”
“什麼?”黃勇誌看完傳真,麵色沉重,站起來,說道:“走,立即向老爺子彙報。”
王誌遠指著站在大寫字台前麵的陳誌文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公安局長怎麼當的?人家把我們一個市府中層領導幹部從你鼻子底下抓走,你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鍾向陽、李之升、吳家銘、周桂榮、黃勇誌坐在沙發上不敢吭氣。他們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過了一會兒,周桂榮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書櫃前,打開門,拿出一小瓶藥,倒出兩片放在紙上,說道:“領導,您該吃藥了。”
王誌遠一把打掉紙,兩個白色藥片在地毯上滾動,臉色難看地說道:“吃什麼藥!太明市到我這裏來抓人,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實在太過分了!”
黃勇誌走過來,扶著氣得哆嗦的王誌遠坐在沙發上:“領導,你別氣壞了身子。”
說著,他給周桂榮使了一個眼色。
周桂榮會意地走到王誌遠沙發的後背,雙手給後者按摩肩部。
李之升眨著小眼睛問道:“陳局,這算不算綁架?”
陳誌文看著自己手中的幾份文件,回應道:“從他們傳過來的幾份文件看,太明市公安局、市檢察院都有批準拘留手續,按照規定,他們有權拘留人。”
“問題是,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連招呼也不打就抓人。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他們是在明元大酒店誘捕了吳長樂,然後立即押回太明市。”
由於是自己的原秘書出了問題,鍾向陽謹慎地環顧了一下所有的人後,說道:“既然手續齊全,我們也不好說什麼,能不能先把人弄回來?”
李之升附和道:“對,鍾領導說的對,當務之急是把人先弄回來。吳長樂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自己查!”
陳誌文攤開手無可奈何地說道:“問題是太明市公安局在傳真上說,吳長樂牽涉到太明市一件巨額非法集資案。主犯把吳長樂交待出來了,他們是有一定證據之後才誘捕吳長樂。他們可能擔心事先和我們打招呼,帶不走吳長樂。”
李之升站起來,在屋裏踱了幾步。
在王誌遠的辦公室裏踱步,隻有李之升才有的特權。
過了一會兒,他止步說道:“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太明市在我市的辦事處已經破土動工,我立刻下令給它停下來,找個理由,把他們的頭頭扣起來,。不怕太明市的一把手或二把手不出麵向我們道歉。”
王誌遠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你們研究吧,要把吳長樂給我盡快弄回來。”
王誌遠出去了,周桂榮急忙跟上。
鍾向陽想了想,說道:“無故扣押人家,這樣不太好,影響兄弟市的關係。不管太明市怎麼做,我們還是要按照組織原則辦事。陳局長、吳局,你們是不是派人去太明市了解詳情,看看吳長樂的問題究竟有多大?把情況摸清後,咱們再進行商量。”
李之升不陰不陽地說道:“領導,您是抓全麵工作。王書記把這件事交給您來辦。您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但是,我們要對每一個同誌負責,特別是吳長樂曾經給您當過秘書,這件事處理不好,它的嚴重後果,您完全能想象到。”
“盧雨行死後,王書記的壓力已經很大,我們是個團結戰鬥的集體,現在正是我們替領導分憂的時候。”
鍾向陽聽出李之升的弦外之音。
在王誌遠擔任溫華市二把手時,李之升就是其助理,實際上代表王誌遠行使二把手職權,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幾位副職領導也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王誌遠擔任一把手後,所有的人都認為二把手非李之升莫屬,不料批下來的竟然是原副市長鍾向陽。李之升仍然是市長助理,但加上了市委常委的頭銜。
不過,所有的人心裏都明白,李之升是王誌遠的影子,而鍾向陽是王誌遠推出的障眼人。
現在鍾向陽被李之升公開發難,當然要進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