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曾經被采取過留置措施,知道最難受的是沒有煙抽和整天無所事事。
手機和電腦,肯定是沒有的,電視也不能看,為此隻能用看書來打發時間。
當然,他當時被采取了留置措施,有能力送煙和書本的人,並不願意幫忙;而願意送水果、香煙和書本的人,卻沒有能力進入那個場所,並不能見到張東峰。
懷秋功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東峰,謝謝你的信任。不過情況有些複雜,有些事情都是多年以前發生的,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光靠回憶很難說清楚。我能否清白地走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張東峰擺了擺手,勸說道:“你別悲觀,隻要你自己是清白的,確實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組織上還是能夠調查清楚,這一點請你務必放心,別有思想壓力。”
“但願如此!”懷秋功感歎了一句,有些尷尬地說道:“非常抱歉,東峰,這幾天茶喝得太凶,沒備用的了,隻能請你喝清水,不過也好,我們本來就是君子之交。”
張東峰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說道:“老懷,我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以後在房間裏呆悶了,可以出去走走,到外麵呼吸新鮮空氣。”
“如果有別的要求,隻要是合理的,都可以提出來,他們會幫助解決。”
懷秋功眼圈一紅,卻怕被張東峰發現,丟了麵子,連忙轉身咳嗽了幾聲,有些自嘲地說道:“東峰,我在東興工作多年,交了不少朋友,平時家裏門檻都能被踩破,沒想到出了事情,大家都不敢沾邊。”
“現在卻隻有你願意前來探望,我現在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
張東峰勸道:“老懷,別想太多,他們沒有過來,可能也是有所顧忌,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懷秋功點了點頭,平複了心情,苦笑道:“是啊,免得又被人拿來做文章。其實你是清楚的,我不過是個絆腳石,很容易踢開,還不值得他們這樣大張旗鼓地搞,人家真正要射的靶子,是衛平。”
張東峰聽了沒有立即回應,而是點了一支煙,默默地吸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才撣了撣煙灰,淡淡地說道:“你放心,心術不正,箭法再高明也沒有用。”
和秦懷功閑聊了半個多小時,張東峰起身告辭。
畢竟這裏是非常之地,待久了大家都不方便。
他來探望懷秋功,主要是為了給後者信心和結下善緣。
今天晚上還有一個飯局。
他現在來省城一趟不容易,想和安遠誌吃飯敘舊,同時為了感謝安遠誌在東興重工資金上的幫助。
來到事先約定的酒店包廂,張東峰點好了酒菜,便坐在沙發上進行等待。
過了十多分鍾,安遠誌推門進來,笑道:“東峰,不好意思,下班前去了領導那裏,耽誤了一些時間,讓你久等了。”
張東峰起身相迎,與安遠誌握了握手,就指著他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打趣道:“安廳長,幾個月沒見,胖得厲害啊!”
安遠誌苦笑著擺了擺手,把外衣脫下來,掛好後,拉長聲音說道:“別提了,前幾天,你嫂子還買了健身器,讓我每天晚上做運動,好減肥控製體重,她是不喜歡我胖的。”
張東峰調侃道:“嫂子不就是現成的健身器材,何必花那冤枉錢。”
安遠誌挽起袖口,在餐桌邊坐下,搖了搖頭:“已經老夫老妻了,沒有這麼多的運動興趣。”
張東峰也拉開椅子坐下,問道:“怎麼樣,財政廳那邊的工作都捋順了吧?”
安遠誌端起杯子,吹了一口氣,語氣凝重地說道:“還沒有,財政廳裏麵的情況也很複雜,魚龍混雜,情況不比東興市好多少。”
張東峰點上一支煙,皺著眉頭吸了一口,吐出煙圈說道:“東興明年打算在旅遊業上下功夫,可能需要不少投入,老兄這邊可要大力支持。”
安遠誌點了點頭,笑道:“早就知道了,柳宜的報告已經放在省領導的辦公桌上,隻是需要的資金太大,省裏隻能解決一小部分,其他的,還是需要東興市自籌解決。”
張東峰撣了撣煙灰,有些無奈地說道:“資金缺口太大,光靠東興市財政,根本沒有辦法運作起來。”
“再說,現在東興市互相製衡非常嚴重,有些非常規、或者創新手段根本無法使用。”
安遠誌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長地說道:“東峰,柳宜是個很精明的女人。她在省裏還有別的關係,你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