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便拿起桌上的酒杯,猛地向前一揚,將酒水全部潑到黃然的臉上。
黃然閉著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隨後笑道:“李青雪,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和這酒一樣烈,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也是最怕你的地方!”
李青雪伸出右手,理了理秀發,冷淡地說道:“說說你的正事。”
黃然拿著紙巾,把臉擦幹淨,喊來服務生,又為李青雪上了酒水,等到服務生離開,他才仰坐在椅子上,說道:“大記者,最近又在準備怎麼針砭時弊?”
李青雪伸出白皙的手指,捏起酒杯,晃了晃,輕輕品上一口,淡淡地說道:“要寫一份揭露東興不良勢力的專題報道。怎麼,黃大秘書有興趣提供素材?”
黃然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進行勸說:“李青雪,你別再折騰了。你讓衛書記非常被動,他老人家的兒媳婦,總在曲江晨報上寫文章,披露東興市的所謂黑幕,你這樣做,太不近人情了!”
李青雪抿嘴一笑,湊過臉去,一字一句地說道:“比起你這個黃大秘書來,還要差上很多。無論我怎麼做,都沒有你那麼無恥!”
黃然攤開雙手,滿臉無辜地說道:“李青雪,過去確實有些誤會,我也不奢求你能諒解,但希望你能夠理智起來,不要再做那些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實在是太愚蠢了!”
李青雪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不為意地說道:“我要是不愚蠢,哪裏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這還要拜你所賜。”
黃然起身,抱著雙肩走到窗口,有些無奈地說道:“李青雪,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恨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你不清楚,那天的婚禮上,我心如刀絞,那種心情,不會有人理解。”
李青雪伸出雙手,優雅地拍了幾下巴掌,豎起白皙的大拇指,嘲諷道:“黃大秘書,你的演技真是高超,比以前又進步了許多。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在我眼裏,你當時笑的比新郎官還要開心十倍?”
黃然沉默許久,才回頭看了李青雪一眼,輕聲說道:“李青雪,衛剛是真心喜歡你。他能給你帶來幸福,也許你說的對,我其實就是個騙子,不光騙了別人,甚至還欺騙了自己。”
李青雪端起酒杯,抿上一口酒,嘲諷道:“終於說了半句實話。黃大秘書,請問,後半句話,我能刊登在報紙上嗎?”
“你隨意!”黃然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皺著眉頭坐了回來,低聲說道:“上次關於東興重工的那篇報道,連省一把手都看到了,搞得老爺子灰頭土臉。”
“李青雪,你應該醒悟了,別再任性下去了。你這樣折騰,隻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笑話。”
李青雪重新端起杯子,輕輕搖了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淡淡地問道:“今天找我來,就是說這些嗎?”
黃然凝視著她蔥削玉指,輕聲問道:“你結婚時收到的禮物裏,是不是有一隻金豬?”
李青雪理了理秀發,趴在桌麵上,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清楚。當初送來的禮物都鎖在一樓倉庫裏,根本沒有動過。”
黃然沉思了一會兒,笑道:“這樣吧,你抽時間,趕緊去進行整理。如果發現有類似的貴重物品,就整理出來,給我打個電話,我去取走。”
李青雪秀眉一挑,問道:“出事情了?”
黃然點點頭,說道:“你是知道的,袁烈那些人,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對付老爺子。婚禮上收到的貴重禮物,應該挑出來,及時處理掉,免得被人誣陷,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李青雪抿嘴一笑,抬手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向杯子裏指了指,服務生倒上酒後,她坐直了身體,懶洋洋地說道:“好吧,改天要是有心情,我會去找找看。”
黃然歎了口氣,又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問道:“李青雪,衛剛什麼時候回國?”
李青雪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他是傷心了。”
黃然苦笑道:“李青雪,你又是何苦?”
李青雪喝了一口酒,不在意地說道:“這杯苦酒,其實是你親手釀成的,就別惺惺作態了。”
黃然意興闌珊,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青雪擺了擺手,頹然地說道:“你先走吧,我想再安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