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峰點了點頭,回應道:“老陳這個人,各方麵還是不錯的,就是性格倔了一些,還容不得別人多說。”
鍾原歎了口氣,說道:“老陳,太固執了,我都不知道提醒過他多少回,可他就是聽不進去。既然執迷不悟,那就隻好調整了。”
兩人閑扯了一會兒,鍾原就起身告辭,張東峰把他送到門外,望著他轉身下了樓,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重新回到辦公室。
其實上,葉元秋和秦方澤離開後,老陳就已經被鍾朱炎架空了,根本沒有動的必要。
即便要動,也沒有立即安排到二線部門,不過鍾原為了表明心跡,還是把老陳當成了棄子,仕途之中人情淡薄,由此可見一斑。
又過了一會兒,副縣長陸凡敲門走了進來,先為張東峰敬了一根煙,就坐在會客沙發上彙報了幾項分管工作,接著話題一轉,笑道:“張縣長,我家小月下周三過生日,方便的話,到時來家裏坐坐。”
張東峰把手中的筆丟在旁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嗬嗬地說道:“好吧,小月嘴巴甜,我很喜歡。”
陸凡搖頭說道:“這丫頭現在不大上進,前幾天聽說還給男同學寫情書,被我知道了,狠狠地揍了一頓。”
張東峰連忙擺手:“老陸,你的方法太簡單粗暴,應該以說服教育為主。”
陸凡苦笑道:“關鍵是我說不服啊,這丫頭,牙尖嘴利的,比我都能說。”
張東峰搖了搖頭:“那也不能打罵,現在的孩子受不了委屈,萬一來個離家出走,隻怕你哭都來不及。”
陸凡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她倒沒說要離家出走,就喊著要上張叔叔這裏來告狀,把我的副縣長拿掉。”
張東峰彈了彈煙灰,開玩笑道:“她要過來告狀,我還真不饒你。”
陸凡皺著眉頭吸了一口煙,看了看張東峰,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張縣長,薑清涵進班子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吧?”
張東峰喝了一口茶水,轉動著茶杯,似笑非笑地望著陸凡,點了點頭:“安書記已經同意了,主要是還要提請海天市委同意,怎麼,你又變卦了?”
陸凡連忙笑著擺手:“沒有,沒有。”
隻是話說完,陸凡挪了挪屁股,皺著眉頭掐滅半截煙,輕輕丟在煙灰缸裏,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上,不再說話,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張東峰看到這樣的情形,便端著茶杯走到他旁邊坐下,拿腳踢了踢他的皮鞋,笑道:“老陸,你一直說話爽快的,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陸凡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張縣長,能不能把招商引資這塊工作劃給我?”
張東峰喝了口茶水,把茶杯放在茶幾上,看著陸凡笑了笑,卻沒有立即表態。
陸凡繼續說道:“張縣長,招商引資工作非常重要,市裏縣裏都很重視,我想為您多分擔點。”
張東峰低聲說道:“老陸,別光說漂亮話,依我看,你是靜極思動,想打著招商的旗號出去遊山玩水吧?”
陸凡老臉一紅,連忙擺手:“不是的。張縣長,你是冤枉我了。”
張東峰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你先和溫縣長進行商量,他要是不反對,我沒意見。”
陸凡聽了,立時明白張東峰的弦外之意,便笑道:“張縣長,一言為定。”
張東峰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戳了戳,拍了拍手,說道:“一言為定。”
陸凡的臉色明顯好多了,笑著聊了一會,便起身告辭。
張東峰把他送到門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歎了口氣,陸凡願意讓出常委的位置,按道理,確實應該給他一些補償、
今年古林縣招商引資的形勢應該會很好,把這塊工作分給陸凡,算是照顧他的情緒。
陸凡離開後不久,薑清涵就走了進來,張東峰見他雙眼通紅,勸說道:“怎麼,昨晚熬夜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不要太拚命。”
薑清涵笑了笑,拉過椅子坐下,歎了口氣,回應道:“淩晨一點多鍾,國道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我和交通局的老林趕了過去,緊急處理了一下,天快亮才回來。”
張東峰急切地問道:“情況怎麼樣,傷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