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讓華杭市紀委進行協助,那麼華杭市紀委的哪個領導同意的?而且華杭市紀委有這麼多的留置地方,為什麼還要把盧偉送到海天市江東縣進行留置,還讓海天市紀委副書記參與?
一般來說,10萬元的受賄案件,應該是省紀委或華杭市紀委轉交給省文化廣電新聞旅遊廳的紀檢組進行查處。
盧偉雖然是省報首席記者,但按級別上來看,還遠遠夠不上讓省紀委或華杭市紀委動手辦理。
再說,像這樣的案件,按照正常的辦案程序,肯定是先進行外圍調查,搞清楚是盧偉主動索賄還是有人故意進行栽贓,而不是直接對人采取留置措施。
陸備軍聽到這裏,便解釋道:“我擔任過縣委書記、地級市委書記、副省長,現在又擔任了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知道紀檢部門的一些工作方式。”
“像盧偉這樣的案件,也不能說省紀委或市紀委的做法錯誤,我所知道的特殊情況有三種。”
“一是國家紀委直接下達辦案指令。二是省紀委直接下達辦案指令。三是某位省級主要領導下達辦案指令。”
“由於緊急辦案需要、防止泄露案情,在這三種情況下,可以由華杭市紀委對盧偉這樣的人采取留置措施。”
徐柔搖了搖頭:“我專門詢問過相關紀檢工作人員,就算是這三種情況下的特殊辦案,也要補辦正常的辦案手續,畢竟現在越來越重視辦案程序的規範化。”
“現在可以明確的是,這個辦案手續並不存在。那麼隻有一種解釋,就是對於盧偉的調查屬於秘密行動,辦案手續要等到案件辦結後再進行辦理。”
“不過,對於盧偉這樣的10萬元受賄案,並不算是重大受賄案件,也不涉及國家安全和秘密,不可能由國家紀委或省紀委來下達秘密調查的指令。”
“那麼,現在隻有一種可能,這個指令是由某位省級主要領導秘密下達,才會給外界造成省紀委、華杭市紀委、海天市紀委共同參與的現象。”
陸備軍聽到這裏,臉色終於凝重起來:“省級主要領導不可能隻為盧偉受賄10萬元的事情大費周折。就算林亞飛能量通天,省級主要領導也要避諱,畢竟紀委辦案講究獨立性。”
陸備軍雖然上次聽了省一把手孫鐵成的提醒,但是並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現在聽了徐柔詳細的講解,才明白事情真的不簡單。
徐柔繼續說道:“我已經通過關係,見到了盧偉。盧偉反映他們在向他詢問華杭市易安居工程和華杭新城的城市綜合體工程。”
陸備軍猛然一驚:“看來他們找盧偉隻是想找突破口,真正的目標是另外的人。”
“對了,你來找我,應該不僅僅是告訴我這些事情吧。”
徐柔說道:“我找到了這些證據,一方麵確實想來告訴陸書記,另一方麵是有事相求。”
“一是,馬上要進行換屆了,要產生會議代表,是不是通過一定的方式,讓盧偉成為代表?”
“這樣一來,負責辦理盧偉案件的工作人員必須向省委進行彙報,公開所有證據,否則隻能直接放人。”
“二是,想辦法直接查處省紀委的龔強、或是華杭市紀委副書記楊江平、或是海天市紀委副書記方君明。”
“對於陸書記來說,啟動對楊江平的調查要相對容易一些。而一旦對楊江平進行調查,他背後的人物肯定會跳出來進行阻止。”
“三是我已經聘請了全國十大律師之一的戴亞波,也聯係了省內知名的律師樂靜,作為盧偉的委托律師進行辯護。”
“要想取得這樣的許可,想請陸書記幫忙。”
陸備軍並沒有對徐柔的前二項請求進行回複,而是對第三項請求提出問題:“對於檢察院或法院立案審查的案件,聘請律師進行辯護完全可以,隻是對於紀委留置案件,這樣的做法是否可行,我並不清楚。”
徐柔說道:“我專門就此事詢問過戴亞波和樂靜二位律師,雖然這樣的先例不多,但是隨著法治的加強與普及,就算紀委對嫌疑人采取留置措施,也要遵守法律規定。”
“另外,我采取這樣的做法也可以算是給他們施加一些壓力,讓他們不敢對盧偉采取過分的措施。”
“陸書記,你知道的,隨著留置時間越來越長,為了能出結果,他們可能會采取一些過分的手段。”
“我見到盧偉時,發現他已經被打了,臉上紅一塊、紫一塊。”
陸備軍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最終停下來,拿起辦公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