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我慌亂地為二哥擦汗,眼淚也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地流。都是我,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認識了我,二哥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也許他就可以像那些公子哥一樣,吟吟詩,聽聽曲兒,然後遇到一個平凡的小姐和她結婚,生子,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摸著他的臉,心裏又是一陣抽搐。
“籲”馬車停在了一間破廟前。
我們把他兩擺放在稻草鋪成的地上。我也顧不的世俗的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幫大哥脫去了衣服。
“姐姐讓我來吧。”晁兒見狀要上來幫忙。
“晁兒不用了,二哥是為我受的傷,我想親自幫他擦傷口。你還是去幫顏兒吧。”
我將手帕浸濕,小心翼翼地為二哥擦傷口。雖然很小心,可一碰到傷口,二哥的眉頭就皺一皺。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每擦一處我的心就揪痛。這要是在平時我是連看都不敢看的。擦淨後,撒上晁兒的藥,再小心包紮起來。晁兒說二哥的傷雖然沒傷到筋骨,但是失血過多,隻要度過危險期,再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大礙了。
靜靜地守在二哥身旁,不敢離開。半夜的時候卻發現大哥的嘴唇幹的沒有血色,臉也通紅通紅,還不斷地滲汗。我用手一貼他額頭,是燙的,慌忙叫來晁兒。
“姐姐,你不要擔心,楚公子他隻是發燒而已。這是好兆頭啊,隻要退了燒,醒來了就好。”
聽晁兒這麼講,我才稍稍安心了點。急忙擰幹手帕,放在他額前,以降低他的溫度。二哥似乎在喃喃低語,神色很緊張,應該是做噩夢了。“婉清,婉清……不要,不要,不要殺她……”二哥一直重複著,夢境似乎很可怕,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婉清,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我的心很痛,不禁淚如雨下,沒想到二哥對我如此情深。我拍著他的手道:“二哥,不要擔心。我沒事,我不會死的。你快好起來啊!”
朦朧中卻聽見有人在呻吟,我警覺地醒來,卻發現自己什麼時候靠在了二哥身上睡著了,他吃痛才醒了。
“二哥!你終於醒了!”我連忙將手放在他額頭。不燙!“太好了!燒也退了”,一時激動就抱住了二哥,“二哥!我以為,我以為你要死了。我好怕,真的好怕,嗚嗚……”說著就淚如泉湧,停也停不下。
二哥虛弱地拍了拍我道:“傻瓜!我不是醒來了嗎?”
嗚咽了一通,心中暢通了許多,我這才擦了擦臉道:“二哥!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拿吃的。”扶好二哥,我連忙往外跑,卻撞上了捧著幹糧的晁兒。
“謝謝你,晁兒。”
走到二哥旁邊,半蹲,正欲喂他,二哥卻問:“他是誰啊?”
“他啊?不告訴你!你得把病養好,我才說。”我逗趣道。
二哥微笑著張嘴要我喂,吃完後還咂咂嘴:“我好幸福哦!”
“貧嘴!”說著我取出絲帕幫他擦了擦嘴。
“姐姐,此地不宜久留。楚公子和楚陽兄弟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們還是盡快趕到元山去吧。”
我對著雙眼凹陷的顏兒點了點頭,便扶著二哥上了馬車。
晁兒坐在車夫的位子對著我們說:“你們忙了一宿,先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們。”
“可是你昨晚也守了一夜啊!”
“我沒事,你們睡吧。”不容分說,晁兒駕著馬車就趕路了。二哥睡著了,像個嬰孩般微帶笑容。見顏兒他們也睡了,我也閉上了眼。雖然忙了一夜,我卻依然睡不著,腦袋裏不斷地浮現著昨天那驚險的一幕,二哥和大哥的臉再次躍上心頭。我實在是不懂自己的心啊。突然想起大哥給的那個錦囊,難道大哥也和電視裏傳奇人物一樣還會未卜先知?我好奇地打開錦囊,有四張紙。呃?不是一般錦囊裏都會放一張紙的嗎?每張紙上都有序號標記。我拿起第一張:如遇刺,速至元山最大的錢莊找林芹。我又發現其中一張紙比別的都大,便打開看。是一首詩:
秋風清,
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
寒鴉棲複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
此時此夜難為情!
這!這是情詩!大哥交代這個錦囊由我保管,那這首情詩是寫給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我連忙收起錦囊生怕別人發現這個秘密。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