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僵硬的站著,一腳在地,一腳在走廊上,真理之劍的劍尖就在他多肉的下頜下。無暇的劍刃上閃爍著火把的光芒。塔特爾,肌肉在強烈的控製下繃得緊緊的,慢慢的用劍尖挑起約翰的頭顱。聲音僅比耳語稍高一點,但是如此冰冷致命使得約翰忘記了呼吸,他說:“再向前一步,約翰,你的腦袋就不保了。”約翰沒有移動,沒有呼吸。
“後退。”塔特爾嘶嘶的說道。
他按照命令做了,但等他回到人群中,重新恢複了神誌。“你不可能阻止我們,塔特爾,我們是來挽救我們的家庭。”
“怎樣挽救!”塔特爾大叫道。他用劍尖指著人群中的一個人。“富蘭克!你妻子生病的時候,難道不是佐德給你的藥劑救治了她嗎?”他用劍尖指著另外一個人。“還有比爾,難道你沒有找過佐德詢問雨訊,以便判斷是否帶著你的人收割你的穀物?”
他突然將劍尖移回到攻擊者。“約翰,當你的小女兒在森林裏迷路時,難道不是佐德整夜閱讀雲層然後自己出去並把她安全的帶回來嗎?”約翰和其他幾個人垂下了目光。塔特爾憤怒的把劍插回劍鞘。“佐德曾經幫助過這裏的大部分人。他幫助治愈過你們的高燒、找到過你們所愛的人、無私的同你們分享他的所有東西。”
一個人從人群後麵大叫起來。“隻有一個巫婆才會做所有這麼多事!”
“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們的事!”塔特爾在走廊上來回渡步,盯著人群直到他們紛紛低下頭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他幫助過你們大多數人!為什麼你們會想要傷害一個朋友!”
人群迷惑起來,竊竊私語討論了幾分鍾,然後重新取得了一致意見。“他做的大部分事情是魔法。”約翰打叫著。“一個巫婆的魔法!隻要他在附近,我們沒有一個家庭是安全的!”
在塔特爾回答前,佐德拉著他的胳膊示意他回來。他轉身對著老人的笑臉。佐德看起來對此一點也不介意,好像還十分享受這種情況。
“非常令人感動,”他低語道,“你們倆都是。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請讓我來處理這件事?”他挑了挑一邊的眉毛,然後轉身對著人群。“先生們,晚上好。非常高興看到你們。”一些人回應了致意。少數幾個人自覺的舉起了帽子。“如果你們仁慈的話,請在處死我之前允許我同兩個朋友說一會話?”人們紛紛點頭同意。佐德把兩人拉進到門口,遠離人群,然後依近他們。
“一堂力量的課,朋友們。”他舉起細木棍似的手指對著凱倫的鼻子。“太弱了。”
然後再指向塔特爾的鼻子。“太強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目光閃耀的說:“恰恰好。”他雙手捧起凱倫的臉龐。“如果我讓你來處理這件事,親愛的,今晚得需要挖掘很多墳墓。我們三個也會在墳墓裏麵。但不管怎樣,這是非常高尚的舉動。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他一手搭在塔特爾的肩上。“如果我讓你來處理這件事,今晚會有更多的墳墓需要挖掘,我們會是唯一剩下的人來做這件事。我已經太老了,不再適合在地上挖洞了,而且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做。但你的行為也十分高尚。”他拍拍塔特爾的肩膀然後一手一根手指托起兩人的下頜。
“現在,我希望你們兩個讓我倆處理這件事。問題不在於你告訴他們什麼,而是他們並不想聽。在他們願意聽你之前,你得首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分別看了看兩人。“仔細看著並盡可能學到些東西。聽聽我說的話,但他們不會影響到你們。”他收回了手指,慢吞吞的走過兩人,滿麵笑容的向人群揮著手。
“先生們。噢,約翰,你的小女兒還好嗎?”
“她很好,”他嘟嘟囔囊的說:“但我的一條母牛生下了一條兩個頭的小牛。”
“真的?那麼你認為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認為這是由於你是巫婆的原因。”
“哦,你又說了一次。”佐德迷惑的搖著頭。“我不明白。先生們是因為我有魔力而打算處死我,還是想要用稱呼我為女性來侮辱我?”
人群迷惑了。“我們不知道你再說些什麼。”有人說。
“啊,這非常簡單。女性被稱為是女巫,男性則被稱為是術士。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如果你們稱我為巫婆,你看起來是想把我看作是女性。如果你們是認為我是一個術士,那麼,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侮辱。所以,那一個?女性,還是術士。”
人群裏出現了更多迷惑的討論,然後約翰憤怒的說。“我們意思是說你是一個術士,並打算處決你!”
“哎呀,哎呀,哎呀,”佐德說,用食指尖敲打著他的下嘴唇,思考著。“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先生們是這樣勇敢。的確是非常勇敢。”
“怎麼說?”約翰問。
佐德聳聳肩。“嗯,你們認為一個術士能夠做些什麼?”
人群再次討論起來。他們開始叫出自己的意見。他可以讓一條兩頭的小牛出生、讓天下雨、找到失蹤的人、讓人們生出死嬰、讓強壯的人生病、讓女人變心。好像看起來這些還不夠,更多的想法叫了出來。能夠使水燃燒、使人殘廢、把人變成一隻癩蛤蟆、用眼神殺人、召喚妖怪、總而言之,所有事情都能做。
佐德靜靜的等他們說完,然後向他們舉起了手臂。“你們看到了吧。正如我所說的,你們是我所見到最勇敢的人!想想吧,隻用幹草叉和斧頭柄武裝的你們,想要同一個無所不能的術士作戰。哎呀,哎呀,可真是勇敢。”他的聲音消失了。佐德不可思議的搖著頭。人群開始擔心起來。
佐德繼續,長時間的用一種單調的語氣,告訴人們一個術士能夠做到的事情,非常詳細的描述了各種細節,從無傷大雅到令人恐懼的事情。人們僵直的站著,全神貫注的聽著。他講了又講,足足有半個小時。塔特爾和凱倫聽著,感到無聊和厭倦,換著腳支撐身體的重量。人群的眼睛睜得很大,一眨都不眨。他們站的像一座座雕像,火把上躍動的火焰是人群中唯一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