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好冷。

大塊大塊的雪不斷地埋沒頭頂,混合著冰冷的碴子不斷地灌入他的口、鼻中,讓他胸腔中唯一剩下的那一絲空氣也慢慢消失。

他的耳畔仿佛還停留在剛剛他被推下懸崖前那一刻柳川絮對自己說的話:“溫言,你的死期到了,去死吧!”

然後,他就被推出車內,墜落雪山之巔之下,無盡的深淵。

被無數的冰冷的雪包裹,冰凍,然後,整個人再也沒有任何還生的機會......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頭頂的雪堆之上,一個人瘋狂地在喊自己的名字:“溫言!溫言!溫言!溫言!”一聲比一聲著急,一聲比一聲難過。

他的眼角慢慢滑落溫熱的眼淚,順著著臉頰兩側緩緩滑落,然後漸漸落到雪上,浸濕了周遭的雪。

雪濕透化了,往下落了半分,他的鼻腔中再次恢複了呼吸。

他勉力睜開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渾身是雪地往自己這邊爬來。

這裏是峽穀,雪很大很厚,至少有幾十米厚。他根本無法靠近,一直在盡全力往自己這邊爬......

他還看見,他的腿,沒了,隻有空蕩蕩的褲腿,那是他的傑作,讓他變成了殘疾。還有他的臉上,還有一邊完全毀容了,猙獰可怖,也是他害得。

可是這個家夥,為什麼會這麼傻?即便是自己害他害成這樣,還要靠近?還要來救自己?他一個殘疾人,是怎麼從那麼高的懸崖上下來的?

他用力張開嘴,拚盡全力喊回去:“我、在這兒......”

霍霆澤聽見了聲音,眼睛一亮,拚力往他的這邊爬過來。

可就在這時,他看見霍霆澤身後,一股更強大的雪崩開始了,很快,他們二人就被轟然而下的雪堆淹沒了.......

臨死前,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一個冰冷的手指勾住,耳畔響起霍霆澤那低啞又有磁性的聲音:“言言,別怕,我在。別怕,別害怕......”

溫言感覺自己的臉頰很痛,胸口處仿佛被什麼重重錘擊!好痛!好痛!他好後悔,為什麼放著這麼一個好的人不愛,偏偏去當柳川絮的走狗......

眼底的淚水洶湧而出,他腦中最後的念頭是,如果有來生,霍霆澤,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咕咚咕咚。。。那種要窒息的感覺好可怖,溫言感覺胸口的痛還未消減,一種失重的感覺又出現了!

阿噗!

他從浴池中終於露出了頭!

艱難地睜開眼。

周圍的光線若隱若現。

他定了定,終於開始觀察四周的情況。

入眼的是一個極為華麗的奢華大浴室,四周用潔淨的立地玻璃環住,地板也是名貴的大理石地磚,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有些懵,心說,自己剛剛不是在冰帝大峽穀中被雪崩湮沒了嗎?為什麼會在這兒?

難不成,自己真的被救了?

可是,當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時,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自己的胸口既沒有那朵為了向柳川絮表達愛意而紋的可怖紋身,也沒有手腕上自殺留下來的疤痕,現在他的皮膚,如脫了皮的雞蛋一般光潔無瑕!

他咽了咽口水,隨手在自己臉上捏了一下。

“哎呦!好痛!”

就在這時,他的麵前忽然出現一副極為性感又修長的身材,接著,那身體矮下半截,露出一張,與他的身材相匹配的、宛若神邸性感迷人的臉。

霍霆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