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預產期就已經過了兩天。
三月底最後一天,晚上十點,在吃夜宵的時候,陸晚冬的肚子終於發動了。
這一晚相當的漫長,不隻是對於上了手術台的陸晚冬,在手術室做手術的醫生們來說是這樣。
對於懷著擔心和忐忑等在手術室外的家人和好友們也是如此。
陸安安早在前兩天就已經生完了孩子,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孩子就已經出生了,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七斤半重,小家夥健康的不得了,因為是順產,所以第二天的時候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陸晚冬生孩子的時候,所有的親朋好友們,幾乎都來了。
陳江夏一個人緊緊的盯著產房,他自從陸晚冬住院開始,就沒有睡過好覺了。
眼下烏青,就連神色都有些萎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門終於開了。
醫生護士著急的神情,來來回回的走個不停。
趙麗芹擔心壞了,走上前去拉住了一個護士。
“護士,我女兒怎麼樣?”
被迫暫停,被一群人拉住的年輕女護士搖了搖頭,而後著急的走了。
女護士臉上的神情並不好,幾乎是慌張。
於是等在外邊的眾人,心更是懸了起來。
“別擔心,女兒肯定會沒事的,你快坐下來歇會。”
陸建國也心裏突突的發慌,但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是一亂,那就都亂了。
“叔叔阿姨你們別擔心,丸子她肯定是沒事的。”
徐明璿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她心裏也是嚇得不行,但還是坐到了趙麗芹旁邊,安慰著他。
“你們都去睡會吧,這裏有我們等著就行。”
孩子已經生了七八個小時,外邊的天都已經要大亮,但手術室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江夏,你這樣坐著身體受不了。”
劉子橙陸安安徐明璿在一旁安慰著趙麗芹,劉科郝麟鬆在旁邊勸著陸建國,燕理和張啟陽郝邵遠他們幾個則是勸著陳江夏。
可無論怎麼勸,陳江夏就是一聲不吭,一隻手死死的握著輪椅,一隻手死死的掐著自己毫無知覺的大腿。
劉振南和郝海東拎著早餐過來時,看見的就是相當詭異的場麵。
所有人都看著手術室內,沒有人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大人大出血,你們誰是家屬,來簽個字。”
一個醫生拿著病曆本走了出來,他剛一出來,周圍等了一宿的人全部都呼啦啦的將他圍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生孩子有這麼多人等著的,一瞬間有些慌神,但很快,他就再次正了神色。
“病人直係家屬在嗎?”
“我老婆怎麼樣了?”
陳江夏搖著輪椅上前,一雙帶著希翼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醫生。
“病人大出血...”
還不等醫生說完,陳江夏簽過醫生手裏的病例,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他顫抖著手,寫出的東西,幾乎都不能叫字。
“保大人,拜托了。”
陳江夏顫抖著嘴,他覺得自己每說一個字,都是在掏空自己全部的力氣。
他的雙目早已經紅血絲遍布,這麼短短的時間,他就憔悴了不少,跟平常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要是陸晚冬看見了,一定會心疼的掉眼淚。
周圍的親朋都知道大出血代表著什麼,紛紛的失神。
“醫生,一定要保我女兒啊,一定要救我女兒啊,求你啊醫生。”
趙麗芹愣了好半響,才發瘋似的撲到了醫生麵前,淚水早已經布滿保養完好的臉上。
陸建國再也冷靜不了,垂在身體兩側顫抖的手,能看出他現在的忍耐極限。
“醫生,一定要保大人。”
一張嘴,顫抖的聲音就從他嘴裏跑了出來。